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柳熙然那句轻却清晰的话语。
“孟曦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柳中源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沙哑了些,像是在确认。
“后半句,‘好好锻炼,变得强壮,因为未来,只有我们父女俩了’...是妈妈的原话。”柳熙然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柳中源的神色变得极为复杂,他转回头,目光重新投向夏禹,带着审视与不解:“这些...是熙然告诉你的?”
“没有。”夏禹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柳中源的眉头蹙得更紧,镜片后的目光试图剖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因为我对熙然姐足够了解...而且,这更多是基于情感和细节的推断。”夏禹的语气依旧温和,他看了一眼身旁眼眶微红的柳熙然,继续解释道。
“她当初或许是因为清浅姐过于优秀而感到压力,或许是因为学业一时受挫而选择了体育这条路。但是,同样是特长生,柳叔您想过没有,她为什么没有选择更轻松、或者您更可能接受的艺术类?比如书法?您写得这样一手好字,她若承袭父业,岂不是更顺理成章?”
柳中源彻底怔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未真正思考过。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并质疑了女儿的选择,却从未深究过这选择背后的潜流。
“那就只能是因为,在熙然姐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声音,一直在引导她走向体育这条路。”
夏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力量,“孟姨身子骨弱,但我曾听街道上的奶奶闲聊时提起过,孟姨年轻时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会在大雪天里,特意为您送来一副自己亲手抄录的《上林赋》。”
“你...连这个都知道?”柳中源镜片后的眼睛掠过真实的震惊,这件极其私密的往事,几乎被岁月淹没。
“因为观察,因为耐心,更因为...足够的在意。”夏禹的语气平静,“只有足够在意,才会将她偶尔流露的只言片语、将那些看似不相关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耐心拼凑,最终触摸到那个真实的答案。”
柳熙然望向夏禹,水润的眸子里情绪翻涌,惊讶、感动、以及一种被深深理解的慰藉交织在一起。他所说的“足够的在意”,恰恰印证了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并非言语。
沉默再一次在书房内绵延。
柳中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息里似乎带走了积压已久的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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