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去跑腿传话的是石隐,只见他亮令牌进了宫门,飞跃的身形拉出道道残影。
谢云章一见他,不等听他开口,便知是闻蝉要生了。
当即扔下手边卷宗,快马加鞭赶回国公府去。
朝云轩院里已聚了不少人,王妗和李缨头回一心一意,手拉着手待哺麻雀似的抻长脖子,仿佛这样便能透过门窗看见什么似的。
“姐夫,姐夫回来了!”王妗摇了摇和李缨相连的手。
李缨只不耐烦瞥一眼,“他回来又什么用?又帮不上忙!我听她喊好几声了!”
话音刚落,门内闻蝉如同应和,痛苦压抑的嘶吼声从屋内透出来。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揪紧。
谢云章纵马狂奔气息尚未平复,在原地怔了片刻,才转身进书房。
“打盆水来!”
此刻丫鬟们都在门外归柳妈妈调遣,还是今日随王妗回来的陆英,去给他打了盆盥洗的水。
谢云章褪下沾满尘土的官袍,仔细擦脸擦手,换上早就备好的衣裳。
随后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径直推开主屋的门。
“我来了。”
屋内只有柳妈妈和慕苓陪在屏风围挡的产床旁,跑腿青萝和映红只能立在门边干着急。
看见谢云章,两人悬着的心稍许落地。
映红本就胆小,见了他差点哭出来,“三爷怎么办,少夫人一直喊疼呢……”
柳妈妈见谢云章进来,像是两人提前商议好的,半分不惊讶,立刻将围挡的屏风挪开少许。
不忘回身劝慰:“少夫人安心,三爷来了!”
床头那绣墩似乎就是为男人准备的,谢云章刚握住她的手想说些什么,便见她眉心顿蹙,压抑不住的痛吟再度从喉中溢出。
二月初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谢云章听得后背一片冷汗。
久违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他只能紧紧攥住女子的手,“杳杳。”
“我痛,我好痛……”
闻蝉鬓发早就被汗水洇湿,阵痛过去,张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眸光涣散仿佛随时都会痛晕过去。
柳妈妈探手进了围布下,“快了快了,已经开到三指,少夫人这胎养得小,开到八指,指定能生出来!”
寻常妇人生产多半要开十指,柳妈妈本意宽慰。
可对刚熬过阵痛煎熬的闻蝉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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