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雨下得比长安更密,打在了知府衙门的断壁残垣上。
马周踩着积水走进大堂,王敬被捆在柱子上,官袍被撕得稀烂,嘴角还淌着血。
他看见马周手里的圣旨,突然疯笑了起来。
“马周!你以为扳倒我就能救百姓?
告诉你,这苏州城的水,深着呢!”
马周展开圣旨,声音洪亮的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敬苛政害民,斩立决!
其家产抄没,赈济灾民......”
“斩我?”
王敬突然止住笑,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你去查织造局!查那些给宫里供丝绸的机户!
他们每年用番薯干当工钱,逼死的百姓比我多十倍!
你敢动他们吗?”
马周的笔尖顿在卷宗上,墨滴在“织造局监督”几个字上晕开。
他知道王敬说的是实话。
苏州织造局归内廷管,监督是李承乾奶妈的儿子王德全,谁都动不得。
“把他带下去。”
马周合上卷宗,声音有些发哑。
刽子手拖着王敬往外走时,这贪官突然回头,嘶哑地喊道:
“马御史!别忘了苏州的番薯!
它们熟了,在地里等着呢!”
马周走到后院,看见十几个墨家弟子正围着个老农。
老农怀里抱着个死孩子,孩子的小手还攥着半块番薯干,那是官府发的“工钱”。
“大人,这是张老五。”
墨家弟子低声说道,
“他儿子昨天饿极了,偷了织造局的番薯,被王德全的人活活打死。”
马周蹲下身,看着孩子冻得发紫的脸,突然想起长安的番薯宴。
那时李世民和大臣们笑着吃番薯糕,谁也没想过苏州的孩子会为半块番薯送命。
“王德全在哪?”
马周声音冰冷的问道。
织造局的水榭里,王德全正搂着个穿绫罗的女子剥番薯。
这胖子的手指戴着玉扳指,捏着金黄的番薯肉往女子嘴里送,笑得肥肉乱颤。
“大人,这番薯可比蜜饯甜。”
女子娇笑着,指尖划过他的金腰带。
王德全刚要说话,水榭的门突然被踹开。
马周举着卷宗站在雨里,青袍湿透贴在身上。
“马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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