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义辅膝盖还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腿骨传来的钝痛被一股巨大的震惊冲得只剩模糊的余感。
“无条件投降?”
“肉袒面缚?”
“牵羊含玉?”
他嘴唇哆嗦着,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珠此刻浑浊得像蒙了层灰。
反复咀嚼着陈宴方才抛出的条件,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随即才后知后觉地从剧痛,和震惊中回过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后背的冷汗把内衫浸得冰凉,却浑不觉冷。
视线艰难地越过左右的周军将领,落在主位上那个一身玄色戎服、神态玩味的身影上,积压的血气猛地冲上头顶。
“陈大将军,你这未免有些,过于欺人太甚了吧?!”
黎义辅嘶哑的嗓音里带着破音,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膝盖却软得不听使唤,只能狼狈地半跪半伏。
这一桩桩一件件,毋庸置疑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太甚吗?”
“哈哈哈哈!”
陈宴挑了挑眉,嘴角先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随即低低地笑出声,笑声渐次放大,玩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他笑声稍敛,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面前的案几,发出规律的轻响,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刺向地上的黎义辅,“谁让你和你的主子,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呢?”
那字里行间,是说不出的轻蔑。
成王败寇,是这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
输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宇文泽往前又往前走了半步,玄色靴底重重碾过地面,溅起细小的灰尘,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住:“在你吐谷浑踏足我大周国土的那日,早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在奉命前往吐谷浑此前驻地,清点他们搜刮的财物之时,他宇文泽亲眼目睹了,被肆虐的大周子民土地的惨状。
百姓被杀害,村落被烧毁,财物被洗劫......
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什么欺人太甚?
可笑至极!
陈宴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在帐中竖起三根,指尖迎着烛光,一字一句道:“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三条路......”
他屈起第一根手指:“要么继续突围,殊死一搏,鱼死网破!”
第二根手指随之弯下:“要么闭城死守,饿死在枹罕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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