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黄昏,空中是一片金黄色,落日余晖倾洒关外。
云层低垂,仿佛要压碎这满目疮痍的大地。风卷着黄沙,一阵一阵地掠过旷野,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像是无数亡魂在耳边絮语。
目光所及,是一片死寂的战场。
三千陇西边军死战一万五千精锐羌骑,血战整整一天,沙场上遍布死尸。
沙土已被染成一种暗沉的猩红色,那是血水浸透又干涸后与黄沙混合的颜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断戟残戈斜插在地,矛尖上偶尔还挂着破碎的布条,在风中无力地颤抖。
死尸,密密麻麻的死尸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土地。
有羌兵的,也有陇西边军的,以各种扭曲的、僵硬的姿态凝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有的相互纠缠,指甲深陷对手的皮甲,至死未曾分离;有的匍匐在地;更多的是仰面朝天,空洞没有生机的眼窝望着那轮夕阳……
战斗并未结束,残存的几百陇西边军依旧手持苍刀,艰难地站在战场中,四周是数不清的羌兵将其团团围住。
沈漓手中握着从奴庭带来的那柄小小破斧,斧刃上带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刚刚一场混战中有羌兵冲到了沈漓身边,结果被她一斧头劈倒在地。
而后羌兵似乎得到了某种命令,不再冲向沈漓,而是专心斩杀那些陇西边军。
一身红衣,随风轻舞,与此刻的猩红战场仿佛融为一体。
“嘶,嘶。”
杨乾站在全军的最前方,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淌,左手拎着一截断枪,右手握着苍刀,胸口在剧烈起伏。
苦战,死战。
整整六轮凿阵,三千边骑死伤殆尽,最后从骑战打成了步战,直到现在十不存一,仅剩的士卒也都人人带伤,鲜血淋漓。
羌兵阵中策马行出一员中年武将,万户猛安达拉苏,手中拎着一柄巨锤,坚硬无比。
“降了吧!”
达拉苏冷声喝道:
“何必再做无畏的抵抗?跪地求饶,可留尔等一命!”
“呼。”
杨乾艰难地抬起头,仰天长啸:
“陇西边军,何人惧死!”
几百苍刀高举空中,血迹斑斑,一声怒吼直冲云霄:
“死战!”
“冥顽不灵。”
“给我杀!”
羌兵犹如潮水一般涌出,一排排长枪锋芒毕露。几百边军将士也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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