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P-40”早已在高空埋伏，等佐藤被防空火力逼迫拉直航线的一瞬，像锤子一样砸落。
俯冲角度几乎笔直，速度狂飙，枪口火光在风挡里一字排开。
“哒——哒哒——！”
一串长点射，铅弹成束贯入零式的左侧翼根与机身过渡处。
佐藤只觉座舱猛地一震，操纵杆顷刻发沉，机翼骨架裂响，燃油味猛然冲进鼻腔。
仪表盘上油压指针跳到红区，发动机喷出间歇的黑烟。
他本能地把油门推到底，试图靠惯性蹿出致命区，再做一个急滚躲入防空火遮蔽。
然而机体的响应像陷进泥里，副翼回馈迟钝，方向舵有拖拽感。
而那架“P-40”并不恋战，顺势下滑掠过，再在低空拉起，留给他的只有一条笔直的烟线。
紧接着，又一架“P-40”从佐藤的后方冲来，像接力一样补上第二波打击，似乎想将他彻底消灭。
佐藤勉强把机鼻掀起半个身位，想制造极限角速差。
他甚至赌上了机体，硬拉到失速边缘，翼尖涌出浓白气迹，座舱里“失速警示”的抖振传到每一根骨头。
可对手像是看出了他的动作，不追随，不急切，只利用速度优势做了一个小半径改出，便占到上方，留着能量居高收割。
第三次点射到来时，零式的右翼前缘被撕开一道长缝，蒙皮掀起，骨架裸露。
座舱里热浪一涌，火舌从脚下窜起，橙色反光在仪表玻璃上跳动。
佐藤的喉头涌出一声低吼，他用尽力气把肩带勒紧，想把飞机拉成一个不规则的滚翻，把火从气流里压熄，可油路上的火已经沿着舱壁向后舔去。
海面越来越近。
驱逐舰的舰艏从他的侧前方切过，甲板上人影奔跑，高炮仍在怒吼。
佐藤强迫自己冷静，他把机头对准海面，尽量平着撞，或许还能挣得生存的窗口。
他用残存的方向舵把机身摆平，右手摸向座椅侧面的扣具。
就在这时，天空又亮了一下。
那架“P-40”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空间，最后一次俯冲只开了短短半秒的火——干净、克制，却精准得可怕。
两发子弹穿过发动机缸体，螺旋桨刹那间凝滞，火焰裹住机鼻。
佐藤的世界，瞬间被滚烫的黑暗吞没，耳畔只剩风与爆燃的怒吼。
眨眼间，他便随同熊熊燃烧的零式斜坠入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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