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处，重型巡洋舰沉没处还在冒着气泡和油火。
航母沉没后留下的大片漂油在风向推移下点燃了近侧海面，火焰间断地沿波谷蔓延，像一条宽阔的燃带延伸出数里。
轻巡的残段偶尔传来小规模爆响，那是被烧红的弹药与储气瓶仍旧在自行爆裂。
海面上不时冒出救生筏，又被热浪与爆震掀翻，随波沉浮。
岸上，仓库与油罐的火光仍在拔高天空，但海上已经没有成建制的炮口再朝陆地张望。
日舰的无线电呼号先是紊乱，继而沉寂。
防空炮的断续射击彻底停下，只余烧蚀金属的爆裂声与油幕“呼啦”作响。
B-29在高空小幅滚转后，便向内陆航线离去，只留下四台发动机渐渐远去的低哼。
直到这时，海面恢复了最原始的颜色：黑、红、灰。
黑的是油与烟，红的是火与天，灰的是爆炸后沉降的灰烬。
曾经列阵如墙的日军舰队，此刻已化作一串断续的沉没标记与漂浮的残片，再无一艘舰船还能游弋在海面上。
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仓库和油库的火势被扑灭。
好消息是，哪怕在如此大火与爆炸之下，仓储区和油罐区的物资还有不少剩余。
坏消息是，经此一战137师的损失和祖龙航空队的损失是巨大的，包括护厂队的损失——那些原本已经唾手可得的日军储备，在大火与爆炸中，损失了很多很多。
当师长、师参谋长和其他首长们，走进仓储区时，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眼中露出浓浓的惋惜之色。
他们脚下的地面像被巨锤捶打过无数遍，混凝土剥落成鳞，裂缝蜿蜒，碎石与弹片嵌在其间。
贯穿场区的窄轨专用线被热浪扭成起伏的黑色波纹，钢轨在阳光下发暗红的光，枕木碳化，只剩脆裂的骨架。
倒塌的门式起重机横卧在道路上，主梁扭曲，钢缆结成一团凝固的黑球，吊钩深深砸进焦黑的土里。
第一排仓库大半失去屋顶，铁皮卷成刀片，挂在残存的钢梁上随风叮当。
墙体大片剥离，裸露的钢筋弯折外翻，爆震在仓内留下蜂窝般的弹坑。
地面积着未干的积水，混杂泡沫、油泥与灰烬，偶尔冒出细小的白汽。
角落里一堆铝锭被烤到半融，边缘塌陷，凝成起伏的银灰色“流痕”。
旁侧的铜材线圈表层发黑起皮，切面露出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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