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六千支火铳同时轰鸣,铅弹像暴雨般扫过营地边缘。
睡在外侧的蛮族兵根本来不及反应,有的被击穿帐篷钉在地上,有的刚跑出两步就被铅弹掀翻,惨叫声在白光里此起彼伏。
“扔炸药包!”
随着李开一声令下,二十多个裹着桐油的炸药包被捆在短矛上,借着照明弹的光掷向扎堆的毡帐。
轰隆!
气浪掀飞了最外围的十几顶皮帐,碎皮混着断肢腾空而起,受惊的战马疯了似的冲撞,把营地搅得更乱。
帖木儿的金顶大帐里,传来一声暴怒的嘶吼。
他光着脚冲出帐外,左眼的疤痕在白光里扭曲成黑虫:“是李开的人!放箭!快放箭!”
可弓箭手们早已乱了阵脚。
照明弹还在陆续炸开,白光一波接一波,他们根本看不清目标,射出的箭不是钉在空地上,就是误伤了自己人。
更要命的是,乡兵们推进得极快。
火铳手分成三排,前排射击时后排装弹,铅弹像割草似的扫过混乱的人群,长矛手则护住两翼,把溃散的敌军往营地深处赶。
“可汗!东侧守不住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亲卫扑过来,刚喊完就被一颗流弹击穿喉咙。
帖木儿挥刀劈开飞来的箭矢,突然看见不远处,如巴图正砍断马桩,对着自己的部众嘶吼:“别打了!降了吧!这是李开的陷阱!”
“叛徒!”
帖木儿怒吼着掷出弯刀,却被如巴图侧身躲过。
弯刀钉在马桩上,震颤不止。
此时的营地中央,已被乡兵撕开一道口子。
地瓜带着三百骑兵,举着火铳在帐篷间冲杀,铅弹打穿皮帐的“噗嗤”声、战马的嘶鸣、敌军的哀嚎混在一起,成了这片白昼里最刺耳的声响。
李开勒马立于土坡上,看着照明弹下如同白昼的战场,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拔出第二支火箭,引信燃亮时,对着身后的预备队扬声喊:“压上去!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红光再次冲上夜空。
预备队的乡兵们举着长矛,像黑色的潮水般涌进营地,把慌乱的敌军往更深的帐篷区挤压。
照明弹的白光渐渐暗淡,却又有新的陶罐冲上夜空,炸开另一轮白昼。
蛮族兵在明处,乡兵在暗处,火铳的轰鸣里,十万铁骑的营地正像被戳破的皮囊,一点点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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