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十五年六月十四,子时初刻。
二皇子柴玄寝殿的纱帐里,柴玄靠在锦垫上,左臂缠着的白绫渗出暗红血渍。
那是上月与突厥先锋交战时,被狼头箭射穿肩胛留下的伤,此刻刚刚换完纱布,因而这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
殿外传来甲叶轻响,他猛地按住床头的狼首刀,却听见熟悉的嗓音:
“殿下,李敢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得知是自己的副将求见后,二皇子柴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随后命宫中下人换好烛火,亲自走出寝殿迎接李敢。
不久后,趁夜色来访的李敢进入殿内,身上的青衫上满是寒意,仿佛是沾了一层城外军营的寒霜。
“见过殿下。”
他看见柴玄腕间的狼牙吊坠,正是当年柴玄母妃所赠,如今坠绳已磨得发白,少年将军也变得成熟许多。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
“殿下伤骨未愈,不该起身迎接的。”
李敢伸手欲扶,却被柴玄推开。
“少废话,拿着这个!”
二皇子柴玄一把扯下床头悬挂的狼首刀,刀身在烛下泛着冷光。
“这把刀跟了我十年了,斩过突厥左贤王,也挡过河西风沙。我这次有伤去不了,你带着它,替我守住大周的玉门关。”
“这……末将领命!”
李敢喉头哽咽一声,随后用手指轻抚刀柄上的血槽,那是二皇子殿下去年在凉州城之战中,用敌人的血开的刃,自己现在都还记得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殿下,末将听闻伊利可汗整合了铁勒、回纥,兵力号称二十万,声势颇大。”
“二十万?”
二皇子柴玄笑了一声,牵动伤口咳出血沫:
“当年我带三千铁骑守凉州,突厥十万大军也没啃动城墙。记住,突厥人多不足为虑,只要咱们刀够狠,马够快,就能杀得这群崽子哭爹喊娘!”
他指向窗外的北斗星,说道:
“李敢啊,你看见没?天狼星正亮着,那是异族入侵的凶兆,咱们就把这凶兆给他打下来,扬我大周国威!”
“放心吧将军,我李敢可不是贪生怕死的货色!这次突厥人绝对得不到什么好处!”
李敢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借着烛火映出上面用朱砂标记的突厥营帐。
“殿下,丞相黄识今晨传信过来,让末将暗查屯田虚实,但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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