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雨丝斜斜织着,勤政殿的朱漆门被风推得吱呀作响。
“老臣参见陛下!”
“丞相来了。”
皇帝柴裕的声音裹着湿气,听不出喜怒。
丞相黄识躬身行礼,目光扫过案上那枚被玉玺压着的密报,墨迹边缘被指腹摩挲得发毛,显见得皇帝已看了不下十遍。
“陛下召老臣,想必是为河西之事。”
丞相黄识捧起朝笏,刚从相府书斋赶来的他顾不得休息,开口就是国家大事。
皇帝柴裕转过身,天子冠冕的珠串在烛火下晃出细碎的光:
“嗯,暴爱卿在灞桥遇袭,金吾卫失约,你怎么看?”
黄识心头一沉。
他今早还在琢磨“内鬼之毒”,没料到这毒已蔓延到长安城外。
“金吾卫隶属京兆尹,田义素来唯张汤马首是瞻,今田义虽失势,然其根系犹在……”
他顿了顿,将后半句“恐是张汤授意”咽了回去,此刻点破,只会让局势更乱。
“朕要的不是猜测。”
柴裕抓起密报扔给他,“你自己看,有刺客持官营环首刀,用边军铁簇箭袭击。这些东西,没有京中势力点头,能流到河西私兵手里?”
丞相黄识展开密报,指腹抚过“京中势力借其名行事”字样,陷入沉思。
他抬头时,正撞见皇帝眼底的厉色,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决绝,给人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敢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黄识问道。
“朕要亲自去通化门。”
皇帝柴裕的声音陡然拔高,珠串碰撞声惊得殿角的铜鹤香炉都颤了颤。
“暴爱卿押着囚车进城,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必定盯着,朕要让他们看看,这长安城谁说了算!”
黄识猛地抬头。
皇帝亲赴城门?这不合祖制!
他刚要劝谏,就见柴裕摆了摆手:
“爱卿不必多言。天幕里的枭雄之辈,哪个不是亲冒矢石?朕若缩在这勤政殿,岂不是连突厥蛮族的伊利都不如了?”
雨声突然变急,打在殿檐上噼啪作响。
丞相黄识望着皇帝紧攥的拳头,看来这场雨不仅浇透了长安,也浇醒了这位守成天子。
“老臣遵旨。”
黄识躬身应道,“只是陛下离宫期间,宫城防卫……”
“这正是召你来的缘故。”
皇帝柴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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