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南部,交趾郡边界的一处破庙内。
陈立原本正在用竹片刮去竹简上的霉斑,以此来消解心中的郁闷。
结果他却突然听到了天际传来的雷鸣般的嗡鸣声,短暂的震惊后,他渐渐恢复了平静,心下知道是天幕又来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后起身,去破庙外看看这次天幕的内容。
只见他踉跄着冲出庙门,一眼便看见了天幕上浮现出的陈度派人夜袭石头城的画面,画面中的金饼在赤红色的火光中划出贪婪的弧线,给人一种怪异的美感。
“此人便是陈度,江东的救星?吾观其行,何其愚也!”
陈立猛地将自己顺手带出来的竹箱摔在地上,箱中自己编纂的《南荒流民志》散落一地,一阵微风拂过,陈立身上打着补丁的破布粗衫上下起伏着。
他看着天幕上石头城被攻破后,陈军在城内烧杀抢掠、肆意妄为的地狱情景,不禁想起了前几日所见的种种画面,苍梧郡被竹签插穿脚背的老农,番禺市集中被烙字的珠女,陈立长叹一口气,随即摇摇头说道:
“破城平叛本是益事,奈何军纪糜烂,反使民遭害,痛哉,惜哉!”
一阵感叹后,陈立索性就地坐了下来,继续看着天幕的内容,心中期盼着这位在大周南部接替自己的义子能励精图治,给百姓们一点休养生息的机会。
结果天幕上陈度的所作所为越发不似人君,陈立的情绪也越发低沉。
当天幕播映陈度伪造“陈主承天”玉璧时,陈立疯了一般冲向破庙内,用染着墨汁的手指在一处无字的破败石碑上狂书:
“祥瑞?天命?弃百姓而图虚名,纵骄兵劫掠而妄自尊大,使民怨不息,间隙四起,实昏君之所为!”
碑石上混着墨汁的狰狞血指印与天幕上繁杂华美的玉璧形成了映照,就在这映照之中,陈立想起来布山县郊那堆混杂着汉人首级的“蛮人冢”,未来陈度用玉璧掩盖的,不正是这种草菅人命的权术吗?
陈度最终无力地躺倒在地,思索起到底谁才能扛起义军的大旗,带领百姓们活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破庙的梁木突然断裂,坠落的尘土如天幕上象征祥瑞的石函般砸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周深的疼痛,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天欲亡周室,然陈国亦效周之恶行,何其荒谬!”
陈立在精神错乱之际,抬眼看到陈度行“土断法”却暗增税赋时,他立刻抓起身旁记录南海郡“生口市”的竹简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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