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门帘被掀起时,带进一股热浪。
苏秀踮着脚整理货架,鱼骨辫松散地垂在肩头。
"大海,那方子还有没有?"刘芳的声音刻意压得极低,却又刚好能飘进柜台后的苏秀耳中。
"什么方子?" 林大海配合默契。
"哎呀,就是……"刘芳手指摩挲着柜台边沿的划痕,"我怀阿勇那会儿,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说着,她仿佛陷入了回忆,脸上的神情愈发真切,"赤脚大夫都说这孩子保不住……后来我们不是遇上了一个游方郎中吗?"
林大海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郎中给的保胎散啊!"
"可不就是那个!"刘芳抚着胸口的手微微发抖,这次倒不全是装的。
她想起当年躺在床上,听着接生婆摇头叹气的声音,那种绝望至今记忆犹新。
"我用了之后不仅阿勇平安落地,后来怀双胎也安安稳稳的。"
柜台后,苏秀的手突然攥紧了手中的布料。
林大海眉头紧皱,装模作样地思索着:"方子不知道搁哪了,不过药粉好像还剩些。"
他抬眼看向刘芳,故意问,"你要来做什么?"
"翠兰最近胎动不稳,怀相不好,我想着找出来给她送去。"
刘芳这番话里掺着七分真三分假。
她娘家吃尽苦头,当年怀林勇时,妊娠反应剧烈,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后来怀双胞胎更是险些丢了半条命。
确实遇到过游方郎中,可根本没有什么保胎散,全靠自己咬牙硬撑过来。
苏秀佯装忙碌,耳朵却将这番对话听得真切,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辫梢。
【这具身体的母亲对自己极好。】
她想起那个憔悴的妇人扶着桌角干呕的模样——自从父亲出事,母亲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秀儿……"今早,母亲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翕动,"阿妈怕是……"
苏秀猛地回过神来,抬头时,正看见刘芳夫妇掀开供销社的帘子匆匆离去。
"芳婶……"苏秀刚开口,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炽热的阳光中。
走出供销社,刘芳压低声音:"鱼儿上钩了?"
林大海轻笑:"急什么,好东西要等人来求,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苏秀登门那日,手里提着的红糖用红纸包得方正,细麻绳在纸包上勒出整齐的菱形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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