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这些日子挤得水泄不通。
林美和同事莫云从清早忙到日头西斜,钢印"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跟放鞭炮似的,连红印泥都加了三回。
那印泥盒子边上都蹭出了道道红痕。
莫云趁着换泥的空档,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林美:"自打过了年,这登记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多啊。"
她说着往身后努了努嘴,排队的人群一直排到了大门外,几个年轻人正踮着脚往里面张望。
林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指节都泛着红:"下乡的知青越来越多,毕业生总得自己想点出路。"
莫云压低声音:"可是,婚姻并不是下乡的免除条件啊。"
她又瞥了眼排队的人群,"就业才是。"
"已婚可能排在未婚的后面。"林美又拿起一摞未盖章的结婚证,
"要是生了孩子,还得考虑家庭责任这些因素。"
莫云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又深又长:"也是。"
两人回到工位,不约而同地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下一对!"
声音在嘈杂的登记处里显得格外清脆。
走上前一对青涩的年轻人,林美接过他们递来的材料,纸张边缘还带着体温。
扫了一眼出生日期——男孩刚满20岁零3天,女孩的18岁生日也才过去一周。
"咔嚓"一声,钢印落下,在红色结婚证上烙下深深的印记。
两人接过证件时,手指在"自愿结婚"四个字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确认这个决定的分量。
当然,除了这些试图开辟新道路的,也有情深难舍的。
有些情侣下乡无可避免,却仍执意来登记,只为了能在分配时多一分争取到一起的机会。
……
"同志,我们想咨询下结婚登记的事。"一道略显局促的声音响起。
林美抬头,看见柜台前站着一对年轻人。
男孩的帆布背包上还沾着黑土地的痕迹,裤脚处干涸的泥点已经发白。
女孩扎着两条粗辫子,发梢因为长途奔波而有些毛躁。
林美接过他们递来的材料,指腹触到纸张时感受到明显的粗糙感
——这是两份盖着不同生产队公章的介绍信,纸张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显然被反复折叠又展开过多次。
"我们在黑龙江插队,这次趁回来探亲,想问问能不能……"
莫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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