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在狭小的厨房里炸开,巴掌的余音在油腻的墙壁间来回反弹,震得人耳膜发颤。
黎美瘦小的身体猛地一晃,右脸颊瞬间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仿佛有人把烧红的炭块按在了脸上。
但她咬紧牙关,硬是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只有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黎美,你就是存心的吧?"
王兰芝挺着隆起的肚子,一只手扶着后腰,另一只手重重拍在黎美突出的肩胛骨上。
她居高临下地瞪着眼前的小女孩,"去,给我趴着把地上的鸡蛋液舔干净!"
黎美慢慢低下头。
地板上,一滩黄褐色的液体正缓缓扩散。
蛋清和蛋黄混在一起,里面还裹着几根头发丝和碎蛋壳,在厨房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她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太脏了!
爱干净的小朋友不愿意。
这个无声的抗议换来的是胃里火烧般的饥饿和阳台角落里漫长的黑夜。
"滚出去!"王兰芝猛地一推,木框被撞得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黎美没出声,只是用洗得发白的袖口抹了把脸,拖着磨破的塑料凉鞋,一步、一步,向着阳台挪去。
在那个被锈迹斑斑的洗衣机挡住的角落里,发霉的纸箱和鼓胀的蛇皮袋堆出一个勉强能容身的缝隙,狗狗大顺就蜷在那里。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它立刻支起前腿,尾巴在地板上拍打出沉闷的声响。
小女孩慢慢蹲下来,瘦小的身躯几乎要折成两半。
她把脸深深埋进大顺粗糙的毛发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温热。
狗狗身上带着厨房的油烟味、巷子里的尘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臊,却比这世上任何气味都让她安心。
黎美两岁那年,一场救援任务带走了她的父母。
爷爷奶奶嫌弃孙女是"赔钱货";大伯叔叔们各自有儿有女,没人愿意多养一张嘴。
她连跑步都还不稳当时,就被大人们像烫手山芋一样推来推去。
后来黎美被塞进了舅舅张强和舅妈王兰芝在城中村的老房子,一住就是三年。
最初的日子勉强能过。
那时王兰芝刚生下表弟,哺乳期的女人总带着几分母性温柔。
再加上黎美父母留下的那笔抚恤金,让这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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