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是被一阵钝痛生生拽回意识的。
最先苏醒的是痛觉神经——左腿仿佛被架在炭火上炙烤,火辣辣的疼沿着神经直窜天灵盖;
腰侧随着每次呼吸都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拿着锉刀在肋骨间来回磨蹭;
双手更是惨不忍睹,十指指甲外翻,指缝里凝固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妹仔!你醒啦?"
这声沙哑的呼唤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美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母亲刘芳憔悴的面容渐渐清晰。
往日总是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扎着,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桃子,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还起了个燎泡。
"咳……水……"林美刚吐出半个音就哽住了,喉咙干得冒烟,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来了来了!"刘芳手忙脚乱地端来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托起女儿的后颈。
林美贪婪地吞咽着,温水滑过喉咙,这才恍惚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终于归了位。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惨白的墙壁上挂着斑驳的水渍,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陈旧被褥的霉味,
手背上青紫的血管里扎着冰冷的针头——这一切都在提醒她,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怎么样?"林大海听到动静快步走来,
粗糙的大手贴上林美的额头,掌心厚厚的茧子刮得她皮肤微微发疼。
"还好,不烫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疲惫,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皱得像咸菜干,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我……怎么了?"林美恍惚想起昏迷前那场吞噬一切的暴雨,还有突如其来的黑暗。
"你被毒蛇咬了,又从山坡滚到田埂边上,"刘芳说着又红了眼眶,"左腿骨折,腰上撞得严重,双手……"
话到一半就哽住了,她猛地别过脸去,手背胡乱抹着眼角,却怎么也擦不干涌出的泪水。
林大海站在床尾,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医生说幸好蛇毒不致命,但你这腿……"
他指了指简陋的木板固定架,"得养上三个月。"
他没说出口的话沉甸甸地压在心口——那天夜里,村里的赤脚大夫看了直摇头。
是林大海连夜求了赶牛车的王大爷,才把人送到县医院。
医生摇着头说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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