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秋,泰晤士河上飘着细雨。"翡翠鸟号"蒸汽船缓缓靠岸伦敦码头时,周宽世紧了紧西式礼服的领口。
他身后站着十二名精心挑选的随员,人人身着洋装,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东方气度。
"记住,我们是来采购纺织机械的。"
周宽世用湖南话低声提醒,目光扫过码头上好奇张望的英国民众,"乙组箱子里的东西,必须寸步不离。"
海关检查出奇顺利。当周宽世亮出东印度公司签发的商务通行证,并递上一小袋南洋珍珠后,那些标着"机械样品"的红木箱子甚至没被打开检查。
"周先生!这里!"
人群中,一位戴圆框眼镜的华人男子用力挥手。
周宽世嘴角微扬——黄文澜,旅英二十年的广东籍医师,他此行最重要的联络人。
马车驶过伦敦嘈杂的街道。
黄文澜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皇家医学院已经安排好,明天就能见到斯诺医生的霍乱研究资料。但您要的显微镜..."
"有问题?"周宽世手指一紧。
"帕克斯顿爵士愿意出售实验室备用的一台,但要价三千英镑。"
黄文澜擦了擦镜片,"他说那是德国蔡司的最新款,全伦敦不过五台。"
周宽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三颗鸽血红宝石:"够吗?"
黄文澜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宝石在伦敦珠宝商那里至少值五千镑。
他不知道这位大清官员如何筹措到如此巨资,也不敢问。
次日清晨,周宽世带着两名亲随来到圣托马斯医院。在消毒水气味弥漫的走廊尽头,约翰·斯诺的助手怀特医生正等着他们。
"这就是着名的宽街水泵模型。"怀特医生指着沙盘介绍,"斯诺医生通过地图统计证明,霍乱是通过受污染的水源传播,而非当时公认的瘴气理论。"
周宽世凝视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小黑旗,每个都代表一个死亡病例,它们像被磁石吸引般聚集在水泵周围。
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张汉口地图:"我国医生记载,道光元年的霍乱也是沿长江码头蔓延..."
怀特医生惊讶地接过地图,两个不同大陆的疫情分布竟如此相似。
他犹豫片刻,突然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本笔记:"这是斯诺医生未发表的霍弧菌观察记录。虽然帕西尼的发现尚未被学界普遍接受,但..."
周宽世接过笔记的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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