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她将药粉轻轻按压上去。
预想中的闷哼并未响起,只看到他脖颈处青筋微微跳动。
苏妙鱼抬头,正对上殷慎渊紧绷的下颌线,雨水混着血污顺着棱角滴落,在染血的衣襟晕开深色痕迹。
“疼就出声。”她忍不住又说了句,指尖不自觉放缓力道。
殷慎渊却侧头看她,目光扫过她完好无损的衣衫,喉结动了动:“不碍事。”
这话听得苏妙鱼心头发堵。
战场上他挡在身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此刻自己毫发未伤,他却浑身是血。
她突然用力按住伤口,见他眉峰猛地蹙起,才软下声音:“以后别这样了。咱俩受伤有什么分别?你是皇帝,伤了身子更耽误事。”
殷慎渊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按住她正在换药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战场上未散的血腥气:“不一样。”
他直视她的眼睛,雨水顺着睫毛坠落,“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看你...”
话音戛然而止。
苏妙鱼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望着他眼底从未有过的认真,忽然伸手环住他肩膀。
殷慎渊浑身僵硬,刚要开口,却听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陛下!”文随心的声音带着喘息,“附近村民都已安置妥当,只是水坝那边……”
他猛地刹住脚步,目光扫过苏妙鱼圈住殷慎渊的手臂,耳尖微微发红,“属下失礼了!”
“说正事。”殷慎渊不着痕迹地推开苏妙鱼,肩头的伤口却扯得生疼,闷哼一声别过脸。
苏妙鱼忙扶住他。
文随心咽了口唾沫:“水坝的民夫趁着战乱跑了十几个。
兄弟们追到山口就不见了踪影,想必是钻了山道……”他攥紧拳头,“这群人被白京压迫太久,如今逮着机会,连命都不要了!”
殷慎渊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推开苏妙鱼的手,撑着长剑勉强起身,伤口又渗出鲜血:“立刻派人搜山。务必在天黑前找到他们。”
“可是大人,西山地势复杂,万一……”
“必须找回来。”殷慎渊深吸一口气,“他们都是无辜的民众,被白京祸害至此,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他没再说下去,转身望向远处山峦。
暮色渐浓,西山轮廓在雨雾中显得格外阴森。
文随心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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