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勾唇,似笑非笑。
他的样貌实际并不如瑞王那般温润天成,反而是眉眼深邃棱角分明的类型,只是皇帝是个善于隐藏的人,所以才把心里见不得人的欲望和戾气都藏住,装得像个人的样子。
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一辈子藏着,何况如今皇帝已经登基,大局已定,他便也无需再时时刻刻装成一个君子了。
便如现在这般,他那似乎在看猎物一样的眼神浓烈得叫人招架不住,如火一样融化在扶姣身上,随后将她整个包裹住。
“皇嫂喜爱珍饰,方才送了皇后一盒胭脂,其中有奇香,朕便将西域进贡的上等香料赐给皇嫂,如何?”
扶姣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多谢陛下,只是臣妇之夫丧期未过,臣妇不便涂脂抹粉。”
“那皇嫂想要什么?”
扶姣抬手一指地上的金杯:“臣妇方才饮酒,便觉此酒甚好,陛下便赐臣妇一壶新酒。”
皇帝挑眉:“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
扶姣的语气冷淡,对所谓的皇帝赏赐没有半分期待。
可她越是这样,皇帝就越是不愿意放开。
他知道扶姣为什么会如此,明明在皇后宫中时对他还有畏惧,到了现在,却只剩下了怨。
这是一个敏锐而忠贞的女子,她看出了自己对她的不同寻常,不愿意背叛已经死了的瑞王,短短几句话中两次自称臣妇,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好,”皇帝不动声色,笑着应允:“既然皇嫂今日有兴致,那朕便赐酒。”
真是可怜,皇帝指腹在佛珠的佛纹上摩挲,她好像一朵被瑞王养在温室中的花,还不习惯外面的风雨。不知道皇帝一声令下,是任谁都阻挡不了的。
不过无妨,皇帝轻笑一声,看到扶姣独自一人去后殿换了舞衣,随后便一直沉默的坐在席位上,一壶的烈酒,几乎被她一个人饮尽。
举杯消愁愁更愁,扶姣喝完了酒,面上泛起娇蕊一样的红,她醉意不浅,见殿中众人推杯换盏热闹万分,自嘲的笑了一声,默默从殿中走了出去。
皇宫她其实很熟悉,当初瑞王已经是太子了,扶姣还以太子妃的身份在东宫住了许久,畅春台附近便是御花园。
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御花园中格外寂静,她索性直接坐在了千鲤池畔,抬头看着月亮。
看着看着,眼泪便从眼尾滑落,在月光之下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露,落在了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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