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楚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质疑圣旨，污蔑钦差！这便是谋逆！铁证如山！”

他颤抖着手，指向身后的李莽和龙骧卫：“来人！给本官拿下！拿下这抗旨不遵，意图谋反的逆贼！陛下有旨，若燕王抗命，可就地格杀！”

然而，他预想中龙骧卫如狼似虎扑上去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李莽脸色铁青，手虽然握紧了刀柄，但脚步却死死钉在原地。

身后的五百龙骧卫精锐，更是面露骇然。

他们是皇帝的禁卫，是精锐没错。

可广场对面，那黑压压一片的燕地将领，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神？

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煞气，汇聚在一起，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更别提主位台阶上，那个缓缓走下的玄袍青年。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动一下，下一刻就会被撕成碎片。

这些久在京城，最多欺压一下百姓，或者参与宫廷内斗的龙骧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一时间，竟无人敢动。

高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群废物！”高远气急败坏地骂道。

就在这时，楚天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高远面前，距离不过三尺。

两人身高相仿，但楚天那久经沙场，睥睨天下的气势，却让高远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

“奉伪诏，乱军心，惑乱朝纲，形同谋逆。”

楚天声音传入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斩！”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九天惊雷炸响。

“噗嗤！”

根本没人看清楚天是如何动作的，只看到一道模糊的玄色残影掠过。

高远脸上的惊怒表情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放大，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咯咯”的声响。

下一瞬。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断颈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染红了高远身上崭新的绯色官袍，也溅了楚天一身。

“咚！”

高远的无头尸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颗飞起的头颅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带着死不瞑目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最终“啪嗒”一声，落在了副使李莽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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