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想起江东府之事，贺通判帮了我们，又软禁贺娘子，江侍郎知晓后，也不知会如何对贺大人。”

顾雪甄一直在察看廉重夜的神情。

廉重夜没有说话，只平静地注视着她，弯起的嘴角渐渐放平。

顾雪甄不敢再对上他的目光，垂下眼帘。

毕竟，自己在意的女子，却还记着以前的人，哪个男子心里都会不舒服。

“我没有其他心思，我只是觉得，贺大人心系百姓，是难得的人才，若能留他为大周所用，也是百姓之幸。”顾雪甄斟词酌句小声说道。

廉重夜还是没有说话。

顾雪甄松开了环抱着他腰身的手，手指蜷缩起来，慢慢地转过身，想要撑起身子下床。

廉重夜的手往里一缩，箍紧了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弹。

“甄儿不想听我说说，对贺大人的看法吗？”

顾雪甄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情，他的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她猜不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何心情。

顾雪甄僵着身子，屏着鼻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江侍郎虽然可恶，但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他既能同意自己的女儿低嫁给贺大人，说明贺大人的人品才干，都是拔尖的。”

“贺大人身为通判，有监管刺史之责，刺史品阶虽比通判高，但刺史也敬畏通判。”

“有许多事，贺大人原本不用亲自去做，譬如水患时，原该是刺史亲自前往查看灾情，安抚百姓，可贺大人自己去了，还与百姓同吃同住了几日。”

“贺大人身为江侍郎的女婿，到江东府不过是走走过场，为日后升迁做准备，但他却尽职尽责。”

“贺大人的这份赤忱之心，甚是难得。你说得对，贺大人若能为大周所用，是百姓之幸。”

“所以，我会尽力护住他。”

廉重夜把顾雪甄的身子翻转过来，面对着她。

他轻抚着顾雪甄微颤的眼帘，叹了一口气，“我很伤心。”

顾雪甄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从在客栈就被这个问题纠缠，到半夜都睡不着觉，来同我说的时候，还瞻前顾后。”

“甄儿，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心意，我怎会多心？”

“我原以为我们夫妻一体，你能对我畅所欲言，没想到……”

他没说下去，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

顾雪甄又是自责又是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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