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妇人卖菜蔬，却没有交市税，那两个青袍小吏指责她目无律法。

顾雪甄撩起毡帘让宋临川看，“看见了吗？”

宋临川也听到了青袍小吏的呵斥，颇为气愤：“这位大娘看着就贫苦，这两人真是太过分了。”

马车向前，青袍小吏和妇人已看不见，呵斥声和哭声也被其他嘈杂声淹没。

顾雪甄放下毡帘，“这位大娘或许是住在城郊，田地劳作能让她果腹，不致于挨饿受冻。”

“可有一日，有人拿着刀剑指着大娘，说田地是他们的，他们保护着田地，保护着大娘，大娘想要用自己的劳作，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得交市税，否则就是违反律法。”

“你说，”她转眸看着宋临川，轻声问道：“这是不是救人者，也就是害人者？”

宋临川沉默，廉重夜也没有言语。

顾雪甄回头，又从毡帘缝隙望出去，继续道：“这世间的法理，规则，都是高位者说了算。”

“位低者，黎民百姓会过何种日子，全在高位者的喜怒之间，他们是否委屈，是否冤枉，是否难过，无人在意。”

她仰起头，望着乌沉沉的苍穹，“这世间，真的有公道吗？”

廉重夜拿过她的手，握着自己的掌中，温言道：“这就是先生想要推行那条政令的初衷。”

顾雪甄没有再说话，默然望着苍穹。

“呼”的一声，路边店铺的招幌剧烈翻飞着，一阵狂风猛地灌入马车内。

廉重夜把顾雪甄往后一拉，按住毡帘，狂风进不来，冲得毡帘劈啪作响。

“好大的风啊！”宋临川赶紧和廉重夜一起按住毡帘。

远处又传来轰隆隆的闷响。

宋临川侧耳一听，愕然道：“这是，雷声？”

轰隆又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马车外有人尖叫起来：“打雷了，要下雨了，快走啊！”

昆仑甩了一下马鞭，马车加快向前跑，他们刚回到宋宅，雨就落了下来。

苏姨母在穿厅前，一见到顾雪甄就道：“还好你们赶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们要被雨淋湿了呢。”

他们刚要往里走，一个婆子从门外匆匆跑进来，她顾不上被淋湿的衣服，叫着苏姨母：“夫人，奴婢刚才去采买，看见江侍郎府上被虎贲军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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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哗哗地下着，吴鸿和谢天佑站在京兆府内堂的廊下，一起望着外面浓密的雨幕。

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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