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重夜就在外面，靠着廊柱，望着远处的苍穹。

他听到有人出来的动静，问道：“姑娘吃百合红枣羹了吗？”

顾雪甄不语。

廉重夜转过头，看见出来的人是她，站直了身子。

“百合羹可还合你口味？”他的声音变小，目光也变得小心翼翼。

“还好。”顾雪甄回道。

她往灵草园走去，“我有事要问你。”

她到灵草园正屋坐下后，廉重夜忙着去沏茶，但转念一想，先端来一碗百合红枣羹放在她面前，“我送过去的那碗想必你还没吃多少，在这里吃吧。”

顾雪甄没有拒绝，慢慢喝着羹汤，一面问道：“雪昭如今在宫里的情况如何？”

廉重夜在茶几边沏茶，正提着烧水壶往茶壶中注入热水， 哗哗的水声停了一瞬，“她如今的情况是好的。”

他放下烧水壶，茶壶里的茶叶被滚水浸泡，汤色很快就变成黄绿色，馥郁的茶香也四处飘散，熏得一室清香。

廉重夜倒了两盏茶，拿到桌边放下，自己也坐在顾雪甄旁边，“宫里那位，忌惮刘将军，李侍郎的权势，原本是要重用陈敬尧这些新臣，对抗刘将军和李侍郎，削弱他们的权势。”

“但不久之后，他发现，陈敬尧这些新臣中，已有不少投到刘将军，还有李侍郎门下，剩下的几个，没有根基，根本无力和他们抗衡。”

“他改变了法子，想要用那些有根基，又不是刘将军和李侍郎的朝臣。”

“皇后设计把二姑娘送到他面前，正合他心意，他将计就计，封二姑娘为美人，让她入王学士家中的族谱，成为王氏一族的人。”

“如此，王学士就成为了对抗刘将军和李侍郎的人，朝堂上三足鼎立，正合那人的心意。”

“所以，在刘将军和李侍郎被打压下之前，二姑娘性命无虞。”

顾雪甄盛了一勺羹汤，瓷勺碰到汤碗，发出轻微的脆响。

她把羹汤放进嘴里，慢慢嚼着里面的百合和红枣。

廉重夜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她继续发问。

顾雪甄既说要问他，定然是要知道顾雪昭所有的事情。

果然，顾雪甄咽下嘴里的羹汤，又问道：“雪昭，她进宫，是想杀了那人吗？”

廉重夜道：“蚍蜉撼树，树倒就是蚍蜉最终的目的。”

“可是，你跟我说过，现下那人如果死，京城中的诸多人，也会被他的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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