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着烈火烹油，花团锦簇，可哪里知道，我一直提心吊胆。”

“我现在时时留意着宫里的消息，不是担心宫里的许美人遇到麻烦，就是担心我家老爷和孩子被刘将军，还有李侍郎的人陷害。”

林氏苦笑着，“去年我家老爷乞骸骨后，我以为往后的日子会松快些，没想到好日子才过了几日，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日子，且还要更紧张，真是时也命也。”

“我明白。”苏姨母安慰式的拍着她的手臂，“我时常和我这外甥女说，京城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日子。”

“要是有机会，我都愿意到外地去住下，就是山野村郭也比京城强，可惜啊，我走不了。”

“是啊，至少山野村郭不用整日悬着心。”林氏又叹了口气，“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

她猛然刹住话头。

苏姨母赶紧左右环顾，见她们周围无人，方道：“你谨慎些。”

林氏想说的是自从徐学士被满门抄斩，八皇子也薨逝后，京城就变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但这种话怎能说出口？

她有些后怕，“我许是忙昏头了，差点就祸从口出了。”

她换了话头。

到了园子里，不少女眷三五成群，或坐或站闲聊着，林氏还要去迎接客人，让苏姨母和顾雪甄先自便，就离开了。

苏姨母和几个相熟的夫人坐在一起，说着王学士被封为国子监祭酒之事。

“谁能想到呢，王学士乞骸骨后，还能有这等荣耀之事，这在京城，可找不出第二人了。”

有人笑道：“如今可不能叫王学士了，得叫王祭酒了。”

众人笑起来：“对对对，王祭酒。”

又有人道：“这就是善有善报，许美人父母家人在水患中丧生，来投奔王祭酒，王祭酒和王夫人待许美人就如亲生女儿一般，这才有今日的福报。”

福报？

顾雪甄低下头喝茶，茶汤的苦涩从舌尖蔓延。

若是换她们的女儿在深宫中朝不知夕的熬着，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说是福报。

苏姨母显然也不认同她们的话，但也不好反驳，换了个话头问道：“你们最近可知道江侍郎的消息。”

那几个夫人都知道江侍郎的女儿欺辱苏姨母的外甥女，苏姨母深恨江侍郎一家，当下就有人对苏姨母道：“有好消息呢！这些时日，有不少书生到大理寺和京兆府上书请愿，恳请圣上严惩江侍郎和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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