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贵妃就站在前面。

她披着披风，脸比那日在御书房外所见，瘦了一大圈，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白得吓人。

顾雪昭下意识地往淳贵妃身后看。

远处的宫道，有个内侍监探头望着她们。

“许美人，你就不想有皇子傍身吗？”淳贵妃开口道。

她声音轻飘虚弱，似树下被风雨肆虐的蛛网，将将欲破。

顾雪昭恭敬向她敛衽行礼，眼睛却一直往她身后看，“妾自然想要皇子傍身，妾也时常向神佛祈求，望神佛怜悯，让妾早日怀上圣上的子嗣。”

淳贵妃许是病糊涂了，没有留顾雪昭的眼神，“本宫的儿子……”

顾雪昭蹙眉，压着声音，不让盯着的人看出她在说话，“你身后有人。”

淳贵妃这才醒神，她凄然一笑：“本宫已是必死之人，他们何须如此步步紧逼。”

“你死了，你还有四皇子呢。”顾雪昭也顾不得说其他了，飞快地说道：“妾护不住四皇子，你要想四皇子活着，就闹到皇后跟前去。”

她说完就跪了下去，拔高声量道：“淳贵妃娘娘，妾虽得圣上宠爱，但妾没有害过您啊，天地可鉴！”

她说完这番话，又用很小的声音道：“有人在宫外给小公主打醮超度了，小公主来世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淳贵妃眼眶一下就红了，她颤抖着声音：“谢谢！往日是我对不住你，今生我无法向你陪罪了，来世我为奴为婢，也要报答你这份恩情。”

她努力扬起手，想向顾雪昭面上扇去，但终因虚弱，又无力垂下。

“你这个贱蹄子，本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淳贵妃竭力怒骂。

顾雪昭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淳贵妃骂完后，靠在搀扶的艳菊身上，气喘吁吁，“走，扶本宫去未央宫，本宫今日要骂个痛快，来日也好死个痛快。”

顾雪昭跪着往旁边挪开身子，让淳贵妃过去。

淳贵妃走之后，琼花扶顾雪昭起来，顾雪昭快速地往玉露殿走去，“快走快走，不然淳贵妃娘娘再来找我麻烦，我可受不住。”

她往前面看去，盯着她们的人已然不见。

回到玉露殿，顾雪昭让琼花去端来预备给林氏带回去的点心。

琼花和一个小宫女把几样点心摆在矮几上，让顾雪昭查看。

顾雪昭拿起一碟白玉糕，“我记得上次母亲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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