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甄脱口而出：“这是《太史公书》里面的话。”

廉重夜笑，“你说你不喜看书，《太史公书》又记得如此清楚。”

顾雪甄道：“我父亲说，读史明智，他空闲时，会考我和雪昭史书，所以我虽不喜看书，但史书却是要熟读的。”

“天下之事，莫大于民心，亦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梁风接过她的话，“那，徐二是想提醒主子，要借民心行事？”

廉重夜看着顾雪甄：“你觉得呢？”

顾雪甄思忖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我觉得徐二或许是想提醒你，小心宫里那位笼络民心。”

“正是。”廉重夜点头，“他让人传那些情深义重的话出来，就是要笼络民心。”

“杀戮能震慑，怀柔能招安，刚柔并济，是御下之道。”

“当年先生教我这个的时候，他恰好也听到，他只记得了先生说杀戮能震慑，却不记得先生也说，杀戮太血腥，能震慑他人，亦能逼他人谋反。”

“他杀的不只是性命，也是民心。”

廉重夜望着暗窗下人声鼎沸的店堂，嘴角勾出一丝讥笑：“一个杀戮者，也想得到民心，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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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个消息在京城传开，如炸雷一般，震得闻者不敢置信。

“当真吗？”人们追问。

“你们若不信，就去西郊十里亭那边看看。”传消息的人回道。

于是，乌泱泱的人如潮水般向西郊涌去。

西郊十里亭过去，是乱葬岗。

无人认领的尸身，会被送到此地草草掩埋，有些甚至没有掩埋，直接把尸身丢弃于乱葬岗中。

乱葬岗不远处有个破败的道观，里面有个老道，看到暴尸于荒野于心不忍，隔一段时日就会到乱葬岗看看，要是有尸体没有掩埋，他就带小道挖一个坑，把尸体埋了。

今日老道照旧带着小道，扛着锄头过来，发现有一床草席，里面裹着两具烧得只剩骸骨的尸身，他念了声无量天尊，就和小道开始挖坑。

挖好坑，他们把草席往坑里拖，没想到草席里有金灿灿的东西掉出来，他捡起来看，是一支金簪。

他抹干净上面的烟尘，发现簪身是龙和凤交缠的纹样。

高门大户，或者富庶之家的女眷，皆可用凤簪和金凤步摇。

但龙纹，是天家才能用的。

老道吓了一大跳，赶紧打开草席，那些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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