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直接跪了下来，哀求着：“娘娘，您太累了，奴婢求您回去歇息吧。”

皇后神色变得黯然，自嘲道：“本宫真是痴人说梦，徐学士满门抄斩，凌家死得就剩一个凌侍郎，我父亲追杀他这么多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杀了人，还想要被杀的人救？”

远处的哭声不知何时消失了，皇后兀自在廊下驻足良久。

她想起一个人，“许美人这两日如何？”

丁香回道：“许美人每日都去佛云殿守灵。”

“她与谁来往较多？”皇后又问道。

丁香思忖着，“底下的人说，许美人除了来给娘娘请安，去佛云殿，其他时候甚少出门，也甚少和其他人来往。”

皇后听完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丁香道：“娘娘，琼花虽然是我们未央宫过去伺候许美人的，但她已然忘了您，石榴也被圣上抓了，我们要不要再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去玉露殿？”

皇后摇头：“不必，你只让底下人留心，许美人和谁有来往，包括所有的宫人。还有，让将军府的人暗中查一查，王祭酒夫妇来往的人中，是否有异常之处？”

许美人试探过她对元熙帝的态度，定然是有所图谋。

皇后再一次仰起头，目光如夜色般暗沉。

希望许美人所图谋的，正是自己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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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昭也听到了陆婕妤那边传来的哭声。

她低着头，扎进鞋面的绣花针有些凝涩，她顿了顿，用力往下按。

站在旁边侍候的琼花看在眼里，“主子，晚上天凉，要不奴婢把窗扇拉上吧。”

“不用，吹着凉风，脑子才会不糊涂。”顾雪昭绣完一颗红艳艳的石榴，在灯下细细查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她留神哭声响了许久，才消失。

顾雪昭剪了丝线，问道：“皇后娘娘那边，没有动静吗？”

深夜啼哭，扰人不安，更何况淳贵妃刚丧身火海，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应当命人前去阻止，免得人心不安。

丁香回道：“没有。”

顾雪昭笑了一下。

看来，淳贵妃的尸身被抛弃于乱葬岗，皇后也知道了。

唇亡齿寒，皇后自然也心惊。

“圣上还是在大庆殿吗？”

顾雪昭把绣好的鞋面放在矮几上抚平。

“是，听说圣上这些时日一直如此，下朝后就回大庆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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