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那个看向廉重夜的虎贲军将领。

那个将领绝对不是无意抬头看过来的。

“是。”廉重夜果然道：“当年，我能离开京城，是师父和他们一起帮的忙，若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

他说的是他们，也就是说，朝廷中还有和那位虎贲军将领一样的人。

顾雪甄没有追问是谁，只道：“这是世道便是如此，有人蝇营狗苟，不择手段，也有人为了心中的道义，不惜舍弃性命。”

马车转出小巷后，进入一条街道，安静的车厢又钻入嘈杂的声音。

廉重夜听着那些声音，有不少是议论宫门前发生的事。

有人感叹：“想当年，徐学士还在的时候，他一身清肃，刚正不阿，有许多大人和他一样，朝廷的名声哪里似今日这般败坏，内侍监暗杀朝廷命官，开天辟地也就本朝才会发生如此龌龊之事。”

“谁是内侍监的主子，内侍监听说的话？你们想想就知道。”

“我知道啊，所以才说朝廷败坏！唉，八皇子还活着，要是徐学士也还活着就好了。”

马车向前行驶，马车外的议论声渐渐远去，车厢内又安静了下来。

“但愿我不负那些，能舍弃性命的义士心中之道义。”

顾雪甄听廉重夜这般说道，伸手过去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你不会辜负他们的，因为有很多人和你在一起。”

“是啊，有很多人与我在一起。”廉重夜将手掌合拢，顾雪甄的手柔软纤小，他的手轻易就能其包裹，“我何其有幸，能与你们在一起。”

“但愿我们，能一直一起走下去。”

他说的是那些追随他的人，也是他和顾雪甄。

但几日后，他的愿望落空了。

他们回到宋宅，得知苏姨母在偏厅，便一起过去。

苏姨母正看着一双绣花鞋，见顾雪甄回来，忙招手让她过来，“甄儿，你来看看这双鞋子。”

顾雪甄到她身边坐下，接过那双绣花鞋，细细看着上面的纹绣，“这鞋子可真精巧，绣得真好看。”

“好看吧。”苏姨母笑道：“这是宫里的许贵人得知你要成亲了，特意给你绣的。”

“许贵人！”顾雪甄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姨母。

“想不到吧？这是王夫人亲手交给我的，对了，还有这个。”苏姨母又拿出一个小瓷盒，“这也是许贵人送给你的，说是润泽肌肤，叫什么我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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