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甄转过头，廉重夜目光直视着面前的暗窗，眼帘上的黑睫纹丝不动，只有喉结上下滚动着。

顾雪甄走近他，环抱他的腰身，柔声道：“娘娘疼惜你，她会在天上看着你，护佑着你，她知道，你终有一日，能让她魂魄安宁。”

廉重夜箍紧了她的身子，嗓音沙哑，“我这辈子，只有在两个女子身边，心才能安定，一个是我母妃，一个是你。”

“甄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唯独不能不理我，不能丢下我。”

这已经是顾雪甄不知道第几次，听到廉重夜说害怕她会离开。

顾雪甄只道他是思虑过甚，神思整日绷着，才会如此紧张。

她温言安慰他：“好，我不会丢下你的。”

门上传来叩门声，顾雪甄要把廉重夜推开，廉重夜没有松手，而是低头深吸着气，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叩门声再次响起，碧落在外边叫道：“主子。”

顾雪甄轻抚着廉重夜的后背，“重夜，碧落必是有事。”

廉重夜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站直身子，“进来。”

碧落推门进来，看到紧靠在一起的两人，她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回道：“主子，属下听到宫里的人说，宫里那位还派他们盯着王学士一家，看与他们来往的人是否有异常，尤其是，有没有与凌侍郎来往。”

廉重夜冷冷地盯着倚靠栏杆的两个内侍监，“吩咐下去，这段时日，不要接近王学士一家。”

碧落出去后，顾雪甄颇为担忧地问道：“宫里那位，会不会突然对凌侍郎下手？”

凌侍郎，是廉重夜的舅父。

去年顾雪甄第一次来到百味楼，就听客人议论凌贵太妃迁陵，她的兄弟被封为礼部侍郎。

廉重夜一直盯着那两个内侍监，良久才道：“暂时还不会，因为宫里那位还要用他做人质。”

“那，其他人呢？”顾雪甄斟词酌句地问道。

她想问的是，凌氏一族现下如何了？

她从未听廉重夜提及他母族的人，姨父也没有提过。

只有哀痛过甚，才不会提及。

廉重夜又沉默了。

他久久不语，顾雪甄后悔道：“抱歉，我不该……”

“死了很多人。”廉重夜陡然开口，“母妃薨逝后，先生满门抄斩，宫里那位拉拢抵制先生政令的朝臣，掌控了局面，师父说我必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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