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一句接着一句，如山风吹过山岗，满山的树枝都摇摆起来。

吴鸿听得心惊肉跳，忙喝令众人：“肃静，你们岂可妄议天子。”

谢天佑也喝道：“别胡说，你们不要命了？”

但他们哪里阻住得了，乱糟糟的议论声并未停下。

李策跪在骸骨前，一声接一声地喊着：“贵妃娘娘，您死得太惨了，满皇宫那么多人，走水怎就救不出您呢？”

“您惨死于火海，死后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草席一卷就丢到乱葬岗来。”

吴鸿虽不停喝令众人，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谢天佑。

谢天佑和带来的大理寺衙差劝说众人不要非议天子，但对李策的哭喊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李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乱葬岗。

吴鸿转头吩咐少府尹：“你带人去让百姓们不要乱说了。”

少府尹带京兆府的人去阻止百姓，百姓听着李策的哭喊声，群情激愤，指责怒骂声如浇入桐油的火焰，腾腾直往上蹿。

城门那边传来马蹄声，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宫里的李常侍带人来了。”

吴鸿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李策。

李策抬头往城门方向望去，神色平静。

是那种知道自己已无生路，坦然赴死的平静。

李常侍带着一队佩刀的内侍监很快就到了吴鸿面前。

李常侍跳下马，环顾白布上骸骨，金玉饰品，还有李策手中的玉佩。

他微眯眼睛，蓄满寒意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盯着李策，“什么回事？”

吴鸿作揖，“李……”

“李常侍，”李策抢先出声：“宫里在给哪一位淳贵妃娘娘办丧仪？”

“你是何人？”李常侍寒声问道。

李策挺直了腰身：“下官是建州府长史李策。”

“咱家记得圣上并无旨意让你进京城。”李常侍向他走近一步，眼中有杀意闪现，“李长史既是朝廷命官，就该知道无旨入京城，是可定为谋反之罪的。”

李策呵笑了一声，“早在十日前，有人堵住门口放火要烧死下官全家，下官早该死去，只是侥幸逃了出来，又念及受过淳贵妃娘娘的恩惠，才赶来京城，想给淳贵妃娘娘上炷香，没想到淳贵妃娘娘竟然在乱葬岗。”

李常侍握着刀的手抬起，谢天佑按住他的手，悄声道：“这么多百姓面前，不可动手。”

吴鸿也向李常侍摇头。

李常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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