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成出来后，陈敬尧向他郑重作揖，“姚常侍，下官有一事想请教。”

姚成客气地回道：“陈庶常请讲。”

陈敬尧将徽墨的墨锭给姚成看，压低声音，“圣上让下官送这个给王学士，姚常侍，你说这是何意？”

姚成双手交叉抱着拂尘，打量着陈敬尧，“陈庶常如今也开始揣测圣意了？”

陈敬尧苦笑，“下官在翰林院坐在最末的位置，那些科考名次在下官之后，却能坐在下官前面。”

“这大半年，下官想明白了，什么才气才干，都不如圣上器重重要。”

姚成意味不明地笑道：“你既明白了，为何方才还在圣上跟前同李大人争执？”

陈敬尧顿了顿，略显尴尬，“下官虽想明白了，但听到许主子被轻视，头脑一热，忍不住就反驳李大人的话了。”

“现在想想，许是因为许主子出身贫寒，和下官一样，那些轻视之语，下官感同身受，才在御前失仪。”

他又向姚成作揖，“所以下官才想着弥补过失，恳请姚常侍帮帮下官。”

姚成道：“陈庶常，你们庶吉士有三十多人，但今日能进御书房的，唯有你一人。”

“你与李大人争执后，圣上没有怪罪，反而让你给王学士送徽墨，圣上如今宠爱许主子，这其中的意思，你好好想想吧。”

陈敬尧似是明白了什么，恍然道：“姚常侍的意思是……”

姚成拿着拂尘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笑嘻嘻地道：“这是陈庶常自己的意思，咱家可不知，陈庶常也不用告诉咱家。”

陈敬尧了然，笑着道：“多谢姚常侍指点迷津。”

陈敬尧出了宫，没有立刻去王学士府上，而是先去顾家店铺，找到何晋，说自己有要事，请顾雪甄这两日务必找个时间与他见面。

说完，他才去往王学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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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元熙帝才从御书房出来。

淳贵妃在宫道等着他，扶着肚子，如花的容颜精心装扮过，脂光粉艳，在暮色中，越发显得夺目。

她屈膝行礼，元熙帝拉住她，“怎么站在这风口？”

“臣妾和孩子，许久没能与圣上一起用膳了，臣妾今日让小厨房做了圣上爱吃的炙鹌子脯，圣上可否赏脸，陪我们母子用顿晚膳。”

元熙帝摸着她的肚子笑道：“你和孩子都来请朕，朕怎能不去？”

淳贵妃转身的时候，往玉露殿的方向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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