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碧落。

碧落对廉重夜的心思，顾雪甄早就知道。

今日她不来，或许是因为廉重夜和其他女子成亲，她心里不舒坦。

九霄过来和廉重夜喝酒。

他许是喝多了，一时情难自禁，“主子和夫人结为百年之好，可我心仪的人，都没正眼看过我。”

顾雪甄默默喝着酒。

九霄心仪碧落，就如碧落心仪廉重夜，都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主子大喜之日，你提你的伤心事做什么。”梁风拿着酒壶过来，给九霄斟酒，“来，我们喝酒。”

廉重夜转过头，正好看见顾雪甄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喜宴散后，他们回到顾家。

顾雪甄对着菱花镜卸下钗环。

廉重夜过来，帮她把发髻中的簪子取出，“碧落同我说，我们成亲，许多人都会到江东府来，她想要留在京城，好照应徐二，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顾雪甄取下耳坠，垂眸放进妆奁中，“碧落想得细致，是得有人留在京城照应徐二。”

廉重夜从镜中看着她，带着歉意道：“是我的错，我应该在碧落同我说之后，就立刻告诉你的，只是那几天我在安排鬼市的人去边境，对付耶律衡，转头就忘了，对不起。”

顾雪甄看着镜中的他展颜笑：“我知道你的，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对了，边境那边如何了？”

她转了话头。

“三皇子和刘将军已经赶到西北边境，耶律衡打不过来，否则三皇子和刘将军只能以死谢罪。”廉重夜取下她发髻中的最后一根发簪，她满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泄而下。

廉重夜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发丝如绸缎触碰他的手，柔滑，酥酥麻麻的。

他弯下腰，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叹了口气：“甄儿，你心里若是不舒坦，可以骂我，不要憋在心里。”

顾雪甄怔了怔，“我没有不舒坦啊。”

“碧落的事……”

廉重夜刚开口，顾雪甄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是真的没有不舒坦，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父亲教会我，不要在明知的事情上纠结，人是要往前看的，既然已经跨过一个小石头，又何必频频回头看那个小石头，耽误脚下。”

她偏过头，望着廉重夜近在咫尺的俊脸，笑道：“我若事事都钻牛角尖，我这些年就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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