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微顿，仔细看去。

原来是她，江映月。

她的父母已经被毒死，但她还不知道，她如今是罪臣之女，被发落在浣衣局做事，每日浆洗很多的衣服。

姚成注意到她提着木桶的手肿胀泛白，那是肌肤长期浸泡在水里造成的。

江映月的脸消瘦，苍白发青，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睛迟钝木然地望前方，干裂的嘴巴吃力张着，喘着粗气。

一个内侍监从浣衣局方向走来，踹了江映月一脚，嘴里骂道：“怪不得咱家找不到你，原来又跑去偷懒了。”

江映月被踹得往旁边的墙上撞，提着的木桶掉到地上，里面的衣服散落出来。

她再没半点倨傲嚣张，她弯腰躬身，脸上带着急切解释的神情，指着地上的衣服，嘴里发出喔喔喔的声音，似乎是想说自己没有偷懒。

她早已被毒哑了。

那内侍监看见姚成，赶紧躬身行礼。

姚成向他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他们，往长巷出口走去，身后传来内侍监谩骂江映月的声音，还有江映月喔喔喔带着哭腔的声音。

姚成视若罔闻，抱着拂尘越走越远。

他知道江映月的案子，她不过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他回到大庆殿，元熙帝坐在书案前，沉着脸望着面前某处。

姚成一眼就看出元熙帝在生气，低着头快速告诉元熙帝，柳儿已被押送到掖庭，高常侍正在惩罚她。

“柳儿可有说什么？”元熙帝问道。

姚成回道：“她说自己是奉圣上旨意行事。”

元熙帝眸光寒意更甚。

姚成赶忙道：“柳儿这是垂死挣扎，胡乱攀咬圣上，圣上几时让她在王祭酒府上作威作福，又几时让她苛待他人？”

“她这是自己作恶，还胆敢攀扯到圣上，圣上处死她，是英明之举。”

元熙帝陡然问了一句：“姚成，你说老八的人是不是遍布朝廷和后宫了？”

“啊？”姚成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元熙帝也不待他作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两个月以来，朕事事被动，李氏那个贱人的死，天灾民意，三堂会审，还有柳儿。”

“若是前两年，李常侍，柳儿，都是朕的人，谁敢动他们？可如今朕不得不杀了他们。”

元熙帝搁在书案上的手蜷缩起来，攥得手指关节发白。

他盯着姚成，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老八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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