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顾林重重打个喷嚏,抱着两瓶供销社买的烧刀子,走得跌跌撞撞。
没走几步,他突然一停脚,眯眼瞧着河边熟悉的女人,正靠树边,专心致志看着腿上的书。
“马秀文!你还有这么文艺时候?”
他一嚷嚷,走近:“最新传达大会精神——?”
嘴里话一顿,然后抓一把头,把酒瓶子往旁边一扔:“别的女人家家看什么安娜卡列尼娜,诗歌选集,你看大会精神,真有你的。”
马秀文没理他的话,只是一皱眉头:“一身醉醺醺的,难闻死了。”
“怪我啊,还不是怪你们这破地的什么酒啊,难喝死了,还醉不了。”
顾林是真嫌弃,他是真想喝个大醉,然后明天起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但没人告诉他这啥连个牌子都没贴的酒,这么难喝。
怪不得便宜,果然便宜没好货。
他又转过头,直勾勾瞧马秀文:“我听我姐说你是被前未婚夫伤了,才不想嫁人,何必呢,把你那眼光放低点,人活一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就着就过去了。”
“不然就你这样,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马秀文嫌弃瞧他一眼,挪得远些:“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呗,你管我。”
“不行,每个人都必须结婚生子,都必须将就,这世上没有人能过得完美无缺,你必须随便给我找个男人结婚。”
马秀文:......
“还说醉不了,再嫌弃个我们红星县的酒呢?”
但身边醉鬼还在一下下推她,马秀文也放下书,拿起另一瓶没开的酒,重重灌一口。
“说得轻轻巧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就,女人结婚就是半条命。”
“嫁得好了,花团锦簇,蜜里调油,嫁得不好,就是丈夫、儿女都成刺向你的刀,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没人问一句你疼不疼哪里不舒服,只有喊你当妈当媳妇儿,当老妈子。”
顾林瞪大眼:“你也没结婚啊,咋说话这么老成,跟我家院里婶子一模一样。”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马秀文又喝一口酒,让辛辣钻入口腔:“大概,这辈子都结不了了。”
她其实说谎了,之前她相亲过的男人里,有几个合眼缘的。
但一到背地里,她就突然想起刘荞麦,想起她冷冰冰刺骨的婚姻,想起她疼了难受那么多年,没被一个家里人关心过的样子,顿时就害怕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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