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窃窃私语，屋外院子里，钱翠花心不在焉揪着白菜梗。

入冬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抓紧腌白菜存食粮，一存就得吃到入春，都是那几年饥荒闹的。

突然，院外一阵王红梅惊奇喊声：“水云来啦，在这看啥呢，咋不进去。”

“哎你放心，咱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上回那事没人记着，生分干啥。”

钱翠花一怔，手一滑，手里没淘洗的白菜就掉进了调料盆里。

院外，王红梅脸上带着笑，热情想拉方水云进屋。

想成为她妯娌是不成了，但关系还是要拉好嘛，毕竟人送的礼还堆在她炕上藏着呢。

蓦地，她被一阵大力扯开，转头正要骂人，话到嘴边又噎进去了。

“妈，你拽我干嘛啊。”

钱翠花把二儿媳往身后一拽，冷冷瞅着眼前的女人，几乎她看着长大的姑娘。

来事时哭着找她，说自己流血了要死了；胸发育时涨得疼，她帮忙揉开，她教着她穿小背心，做的全是当娘做的事。

她进城后再没回来过，也只当小姑娘跟爹妈感情不好，想断联系很正常。

谁知道是在背后做了丧良心的事！

对上她眼神，方水云瑟缩了一下，还是面带讨好笑，语气撒娇：“翠花姨，吃了没啊，我从县城托人捎回来双老北京布鞋，你来我家试试嘛。”

钱翠花冷冷盯着她：“不用，我不要你一分东西。”

“以前那些就当喂了狗，以后见面也别喊我姨，我嫌恶心。”

装可怜拿了她儿子的上学机会，结果进城一年没到就另嫁别人，攀高枝，用人前一套用人后一套，她以前咋没看透这小姑娘这么多心思呢。

恶心？

被指着鼻子骂，方水云也脸色难看，还强撑着不让自己表情崩了：“翠花…姨，你听我解释，你不能这么误会我。”

“没什么好听的。”

钱翠花冷冷扔下一句，转身就要回院，还不忘加了句：“忘了说，你连晓兰鞋底子都比不上，没人漂亮没人聪明，老三就算眼睛被屎糊了也知道选谁。”

这话，方水云一下子愣住了，气得前胸都在颤抖，紧紧攥住了手。

“姨，我再最后叫你一声姨，你真的一点以前情分都不念了吗，真就要这么撕破脸吗？”

‘砰’一声，木门板子被重重砸上。

弹起的灰激了她一脸。

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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