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未亮。
整座基地仍陷在一片沉寂之中,窗外的天幕如同蒙着一层黛青色的薄纱,边缘处隐约渗出一线熹微的晨光,淡得几乎难以察觉。
街道空旷无声,连风也似乎屏住了呼吸,偶尔有远处机械运转的低鸣隐约传来,却更显得这黎明前的时刻寂静如谜。
这是一个正常人不会醒来的时间。
沈聿却已清醒。
他不仅醒了,更是洗漱整齐、衣着妥帖,镜中的他面容清隽,眼神如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倦意,仿佛从未沾染半分夜的气息。
他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冷白而劲瘦的手腕,线条利落如刀裁,隐约可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屋内的玫瑰开得正盛,花瓣上缀着未散的水珠,在昏黄壁灯的映照下流转着细腻微光,似有生命般轻轻颤动。
空气中浮动着极淡的玫瑰香气。
那香气并不甜腻,反而带着一丝湿润泥土的清冽,幽微而持久,漫入肺腑之际,悄然抚平一切浮躁。
在这座以钢铁为血脉的基地里,这一缕花香几乎像是一个温柔的反叛。
沈聿刚刚为它们浇过水,他动作极轻,指尖拂过枝叶时的姿态,宛若对待易碎的珍宝。
沈聿转过身,眼底是一片不见底的沉静,毫无惺忪睡意。
他早已习惯了在无人窥见的晨昏之间独自清醒,像是庞大机器中一枚永远提前启动的齿轮。
沈聿知晓,他的朋友在这个点都不会醒,他总是悄无声息的下楼,去做自己的事情,或是安安静静等朋友们醒来。
但今日不同往日,家里有特别的客人,沈聿不得不对他多加留心一些。
晨光熹微,天色尚未完全透亮,家中一片寂静。
沈聿悄无声息地穿过长廊,停在萧祁的房门前,他本不必前来,却仍是想确认什么。
沈聿没有敲门,只是轻轻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门轴本该发出吱呀声响,却在他的掌控下归于沉寂。
沈聿像是融入了这片漆黑,就连最细微的动作都化作无声,即便是最警觉的人,在这样的时刻也难以从睡梦中惊醒。
房间里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从门缝中渗入,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沈聿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向床榻,被褥整齐地叠放着,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床上空无一人。
“谁?”萧祁的声音从房间深处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