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山间石阶缓步上行,不多时便见前方林木掩映间露出一角灰瓦,琅琊寺的轮廓渐渐清晰。踏入寺门,眼前的殿宇虽依稀可见当年规制,却也难掩战乱留下的痕迹——朱漆斑驳的梁柱、落满尘灰的佛龛、墙角丛生的杂草,无不透着几分岁月的沧桑。
延寿禅师驻足于寺前,目光扫过残破的匾额,轻声感慨:“此寺建于大唐大历年间,当年滁州刺史李幼卿与高僧法琛共同募资创建,代宗皇帝亲赐‘宝应寺’之名,名相崔佑甫还曾为它撰写《宝应寺碑》,记述建寺始末,一时声名远播。只可惜遭逢战乱,香火渐衰,年久失修,竟落得这般破落模样,实在令人惋惜。”
众人听着这段往事,再看眼前的残垣断壁,心中皆生出几分感慨。窦仪却忽然走上前,望着寺外层叠的山峦与澄澈的天光,眼中泛起向往之色,缓缓吟道:“琅琊山历来便是江淮胜境,当年韦应物出任滁州刺史时,便常携友登临此山,沉醉于这片山水间。他曾作诗描写,其中几句我至今记得清楚——‘屡访尘外迹,未穷幽赏情。高秋天景远,始见山水清。上陟岩殿憩,暮看云壑平。苍茫寒色起,迢递晚钟鸣。’”
吟罢,他轻叹一声:“韦苏州笔下的琅琊山,有高远秋景,有清幽山寺,还有暮色中的晚钟,何等雅致。如今虽寺宇残破,可这山、这水、这天地风光,却依旧如诗中一般动人,只是少了几分当年的禅意与热闹罢了。”
杨骏立于寺前,目光在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峦与眼前斑驳残破的殿宇间流转,他转身看向身旁的马崇祚与延寿禅师,语气带着几分斟酌道:“马知州,延寿大师,方才听二位说起这琅琊寺的过往,再看如今这般破落模样,倒让我生出个想法——咱们不如牵头重修这座宝应寺,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帐内众人皆有片刻讶异。马崇祚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泛起思索之色,抚须道:“将军这个提议倒是新颖。滁州初定,民心待安,若能重修古寺,一来可恢复地方名胜,让百姓见得太平气象;二来也能借修缮之事,召集本地工匠、役夫,既给民生计,也能暗中收拢人心,倒是一举两得。”
延寿禅师闻言,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将军若有此心,实乃滁州之幸、佛门之幸!此寺曾受皇恩,承载江淮百姓香火数百年,如今虽残破,却仍是一方净土。若能重修,不仅能续此禅缘,更能让百姓在香火缭绕间感知安定,于地方安稳大有裨益。”
窦仪也笑着附和:“杨将军此举颇有远见!历来治世多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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