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铜兽香炉里,龙涎香正燃到第三段,袅袅青烟顺着雕花窗棂漫出去,在廊下的月光里织成张半透明的网。高栈的指节重重磕在檀木案几上,震得茶盏里的碧螺春溅出几滴,落在明黄蟒纹袍角,洇出暗绿的痕。
“你变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裹着三九天的寒气,“云嫣,你摸着良心说,你还是三年前在广寒寺为我系平安绳的萧云嫣吗?”
萧云嫣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墨玉镯子——那是去年她生辰时,高栈寻遍东海才求得的鲛人泪所制。镯子上的冰裂纹在烛火下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殿下觉得,”她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碎冰,“在这吃人的宫里,不变强,能活到现在吗?”
话音未落,她忽然上前一步,指尖堪堪擦过高栈的衣摆,却被他猛地甩开。锦缎摩擦的声响里,高栈的袖口扫过案几上的青铜镇纸,“哐当”一声砸在金砖地面上,惊得檐角的铜铃乱响。“恶心!”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你如今这副模样,真让我觉得……”
他的话没说完,却见萧云嫣猛地抬手,将那枚墨玉镯子狠狠砸在地上。玉碎的脆响里,她忽然抬头,眼底的悲凉被某种决绝取代:“高栈,你以为你干净吗?你踩着多少人的血爬上这个位置,你自己心里没数?”
廊下的月忽然被乌云遮住,殿内的烛火猛地爆出个灯花。角落里的鎏金铜兽香炉不知何时熄灭了,龙涎香的清苦被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取代——那是三年前高栈在边关平叛时,染在她绣鞋上的血,她偷偷晒干藏在妆匣底层,此刻竟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你……”高栈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踩在积雪上。萧云嫣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忽然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珍珠步摇——那是她及笄时,高栈亲手为她插的。“殿下猜猜,”她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悄悄话,“方才那脚步声,是娄青蔷呢,还是……”
她的话被一声惊雷截断,殿外的乌云裂开道口子,惨白的月光恰好落在高栈胸前的盘龙玉佩上。玉佩忽然变得滚烫,烫得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萧云嫣的指尖正对着他,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人妖殊途,殿下。”萧云嫣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千年寒冰的冷,“你以为,你真的能娶云淑玥那个小丫头?”
高栈猛地看向窗外,却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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