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铁环。
这名字,长安城的世家贵女圈子里,怕是没几个不知道的。
倒不是我琴棋书画如何拔尖,或是容色倾国倾城,纯粹是因为——
我大概是这锦绣堆里最格格不入的那个"异类"。
别的贵女在闺阁中熏香抚琴、对镜贴花黄时,我正混在京畿大营的校场上,尘土满面,跟着一群糙老爷们儿舞刀弄枪,汗珠子砸进黄土里都能听个响儿。
程家的营盘,那才是我程铁环真正的乐园。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皮革、汗水和铁器冷冽的气息,金鼓号角远比丝竹管弦更让我血脉偾张。
父亲是沙场宿将,两位兄长亦是军中骁勇。
我自小就爱缠着他们,听那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故事。
雁门关外的朔风如何割裂战旗,玉门关前的黄沙怎样湮没敌骑......
父兄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我心底勾勒出一个铁血豪迈的世界。
那才是真正让人心驰神往的所在!
什么"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我宁可去校场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让腿抖得像筛糠!
理所当然地,贵女圈子里那套规矩,于我如同枷锁。
刺绣?指尖被扎得满是血窟窿,绣出来的鸳鸯像两只斗红了眼的落汤鸡。
琴棋书画?抚琴如弹棉,下棋如布阵(还总是输)。
至于吟诗作赋......
罢了,提起来都脸红。
最让我茫然无措的,是她们聚在一起,眼神闪烁又热切地讨论着长安各家儿郎,盘算着门第、聘礼、嫁妆,仿佛女子的一生价值就在那一纸婚约里被钉死。
她们像精心修剪的盆栽,美则美矣,却失了筋骨,只等着被家族摆放到合适的位置,成为丈夫的附庸,生儿育女的工具。
每每见此,我只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恨不能掀了桌子策马而去。
我清楚得很,以我程家嫡女的身份,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
——难如登天。
比我门第高的,谁家愿娶个整天舞刀弄枪、不懂温柔娴淑为何物的媳妇?
门第不如我的,父亲和兄长第一个舍不得。
他们常说:"我们铁环,就该一辈子自在快活,不受半点委屈!"
久而久之,我自己也笃定了未来的路——
招赘。
找个家世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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