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百姓惊奇地发现，昔日让他们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长安三害”之首程处默，彻底变了。

当街纵马呼啸、惊扰行人的场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光着膀子、背负着沉重石锁，在校场外围呼哧带喘、挥汗如雨奔跑的身影。

酒肆里斗殴生事、掀桌子砸板凳的混世魔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校场擂台上，那个哪怕被薛万彻揍得鼻青脸肿、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嘶吼着爬起来的倔强少年。

“变了...真变了...”

茶肆里，一个老掌柜捋着胡须，望着校场方向，感慨万千。

“以前的长安祸害不见了...现在跑过去的，是咱们未来的平倭大将军啊！”

— —

紫宸殿偏殿。

李宽放下手中的《吴子兵法》，抬眼看向下方站得笔直、脸上还带着新添淤青、眼神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韧劲的程处默，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恶趣味的弧度。

“处默。”

“臣在！”程处默一个激灵，挺胸收腹，声音洪亮。

“今日考你一道急智题。”李宽手指随意地敲了敲桌面，慢悠悠道。

“若有一伙凶悍倭寇，劫掠沿海后，狡猾地藏匿于...”

“嗯，就藏匿于西市最大那家‘王记烧鸡店’内，挟持人质，负隅顽抗。”

“你身为平倭郎将，当如何攻之？限时十息。”

烧鸡店？！

程处默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极其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股浓郁诱人的烧鸡香气仿佛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子！他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开始飘忽，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金黄流油、皮脆肉嫩的烧鸡腿...

十息时间飞快流逝！

“呃...派...派身手最好的斥候...扮...扮成厨子混进去？”

程处默努力集中精神，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回答。

“在...在给他们做的烧鸡里...下...下药？蒙汗药？巴豆也行！拉...拉死这群狗日的倭寇！”

他越说越觉得这主意简直天才，眼神都亮了几分，仿佛已经闻到了倭寇们抱着肚子哀嚎的“香气”。

“噗...”侍立一旁的薛万彻一个没忍住，赶紧低头憋笑，肩膀疯狂抖动；连赵黑虎的嘴角都狠狠抽搐了一下。

李宽也是忍俊不禁，以袖掩口，轻咳一声才压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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