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曲凌也算见多识广。
可年筝的确还是让她大开眼界。
这套瞒天过海,除了心机,还要有手段。
错了一步,就会招惹杀身之祸。
年家的女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曲凌甚至觉得,是不是年家打压女子,吸走了她们的气运,才能让年家有如今的地位。
曲凌的目光在小公子身上转了一圈,“既然你生的是个姑娘,何必费这功夫扮作男子?”
“梁王府里都是庶子,你若生个女儿,不仅不必被梁王猜忌,凭这独一份的金枝玉叶,想必还能得他几分真心宠爱。”
“宠爱?”
年筝嗤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悲凉。
“宠爱有什么用?不过是给几件华服,几盒首饰,几匣子胭脂,日日告诉她父王是这世上最疼你的人。”
“她长到豆蔻年华,再亲手送出去联姻,美其名曰,你享受了郡主的尊荣,就该担起郡主的责任。”
“这样的宠爱,我宁可我的孩子不要。”
她低头看了眼身旁的孩子,“倒不如让她做个男子。”
“都是庶出,凭什么就断定明儿会输?争权夺利也好,勾心斗角也罢,就算死了,也总好过将来沦为棋盘上的棋子。”
她就是这样和娴儿说的。
娴儿什么都听她的。
一直沉默的裴景明听到这话,眼底泛起微不可察的思念。
这话,皇帝在陵寝也说过。
他离京有些时日了,也不知京城那些老不死的有没有给她惹麻烦……
曲凌眼角余光瞥见裴景明走神了,知晓他心中所想,也懒得管他。
“你打算一直瞒着她的身份?”
曲凌问年筝。
“时机未到。”
年筝沉声道,“等将来王朝安定,这梁王府,未必不能有个女王爷。”
而娴儿的孩子,她也不会亏待。
花厅静了片刻。
年筝伏下身,额头触地,“公主,贡院之事是臣妇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将姿态放得极低,“臣妇的命,从此刻起就捏在您手里,求您暂且留着我的命,让我为您做事,若是做得不好,或是有半分差池,您随时可取我性命。”
不管是那份供词,还是明儿的身份。
曲凌想杀年筝,易如反掌。
“起来吧。”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