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已经快三更的天,东阳伯夫人得了消息,来得飞快。
走进大理寺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跟在她身后的东阳伯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张了张嘴,只有一声叹息。
徐宇身上盖着白布,衣角还有泛黑的血迹。
面目全非,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阿宇——”
东阳伯夫人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泪眼婆娑,双手紧紧抓住徐宇的手,不断摩挲,“都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几乎掀翻屋顶,十指死死攥着儿子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人从阎王殿拽回来。
东阳伯踉跄着跟进来,看到尸首的瞬间,老泪纵横,扶着门框才没瘫软下去。
“夫人,这是东阳伯世子么?”池渊待她情绪平稳些,才问了一句。
“我的儿子,我当然认得。”她伸手想触碰徐宇的脸,看到上面交错的痕迹,心碎成一片一片了。
“是定襄候府害了他,”东阳伯夫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是宋氏那个毒妇!”
东阳伯红着眼眶去搀扶,满是悔意,“怪我,怪我们自己,不该贪心……”
他哽咽,说不下去。
池渊静立一旁,待哭声稍歇,他才沉声开口,“夫人,令郎为何会出现在定襄侯府?”
东阳伯夫人浑身一颤,忽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随后挤出一抹凄惨的笑容,“没错,都是贪心,才害得我儿死于非命。”
她喉间发出呜咽,又露出怨恨的眼神,“我一定要定襄侯府血债血偿!”
池渊让人请他们夫妇出去。
东阳伯夫人勉强支撑起来,在东阳伯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慢慢挪动。
到了正堂,池渊示意差役递上热茶,待他们稍加平静,才听她断断续续道出原委。
“最开始,是长公主府派人送来一口箱子,说是从当铺赎回徐照月的嫁妆。”
东阳伯夫人眼神空洞,声音嘶哑,“长公主说,只要我到大理寺告肃国公府挪用徐照月的嫁妆,便让阿宇进千牛卫任职。”
池渊眸光一凝,又是徐夫人的嫁妆。
肃国公府被查出养私兵,便是长公主的手笔。
“我本不想掺和侯府内宅的事,”东阳伯夫人无奈苦笑,“可宇儿寒窗苦读数十年,至今没能出人头地,长公主的人说,只要闹这一场,千牛卫里,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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