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个晴朗却依旧寒冷的上午,那辆标志着“上面来人”的吉普车再次卷着尘土,停在了犀牛村村口。
这一次,从车上下来的,是省地质局的高振邦工程师。
他的脸上带着比上次更和煦、更踏实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村。
钱向东正蹲在自家门槛上抽旱烟,闻言“腾”地站起来,烟袋锅子差点甩出去。他一把扯过旁边正劈柴的张长弓:“长弓!快!敲钟!高工来了!肯定是好事!”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期盼。
张长弓二话不说,抡起斧头旁边的铁锤,对着挂在老槐树下的半截铁轨,“哐!哐!哐!”地用力敲起来,沉闷而急促的钟声瞬间撕裂了村庄的宁静。
很快,男女老少再次聚集在打谷场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比上次更热切、更具体的期待。人们裹着厚厚的棉衣,跺着脚驱寒,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场中央的高振邦和陪同的公社王主任身上。
高振邦站在临时搬来的方桌前,清了清嗓子,脸上是真诚的笑意:“乡亲们!静一静!我这次来,是代表省地质局,也代表县里,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连咳嗽声都憋了回去。
钱向东站在最前面,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棉袄下摆,指节泛白。
他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功劳归了国家,黄振国也倒了,可村里实实在在的好处呢?
他不敢想,又忍不住去想。
高振邦打开文件袋,取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朗声宣读起来。
他先是充分肯定了犀牛村伐木队在发现和保卫油田中的“首功”,特别点名表扬了陈兴平、钱向东、张长弓等核心成员英勇无畏的精神。
场下响起一片自豪的低语和目光的交汇。
接着,他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些,带着明确的喜讯:“考虑到犀牛村为油田勘探工作做出的巨大贡献和牺牲,经上级研究决定,今年春耕,犀牛村的生产队,将获得比往年多一倍的化肥指标!”
“哗!”
人群瞬间沸腾了!
多一倍的化肥!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贫瘠的土地能多打粮食,意味着勒紧裤腰带的日子能松快些,意味着孩子们碗里的糊糊能稠一点!
钱向东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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