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一片沉默。
张长弓抱着胳膊,眉头紧锁,显然气还没消。
邓通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钱叔说得对…他家那情况…”武奇叹了口气,没说话。陈其则小声对旁边的人说:“栓子哥平时…也不坏的…”
这时,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缓缓开口:“向东说得在理。娃是犯了浑,但根子在那姓黄的毒蛇身上。他能站出来认错,总比藏着掖着强。给他个机会吧,往后看表现。”
“对,看他表现!”
“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好好干活,将功补过!”
村民们的声音从开始的愤怒,渐渐转为宽容。
毕竟,大害已除,喜讯在前,人心总是更容易向善。
栓子听着这些声音,眼泪更是汹涌而出,他对着钱向东,对着村民,对着高振邦的方向,深深地鞠躬,哽咽道:“谢谢…谢谢钱叔!谢谢各位叔伯婶子!谢谢大家!我栓子…以后要是再做半点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村子的事,天打五雷轰!我…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咱犀牛村的!”
高振邦目睹了这一切,眼神中流露出赞许。
他走上前,拍了拍栓子的肩膀,没多说什么,但这份无声的鼓励,让栓子更是羞愧难当,也暗下决心。
钱向东和张长弓、邓通他们站在一起,看着这热闹的景象,脸上终于露出了彻底释然的笑容。
高振邦临走前,特意走到陈兴平身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欣赏和期许:“兴平同志,好好干!犀牛村有你在,是福气!油田建设需要你这样有胆识、有担当的基层骨干!”他又看了看陈兴平身边安静站着的林允棠,温和地笑了笑,“照顾好家里,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吉普车卷着尘土远去。
人群渐渐散开,各自带着沉甸甸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回家。
林允棠一直安静地站在陈兴平身边,此刻才轻轻拉了拉丈夫的袖子,仰起脸,冬日微弱的阳光映照着她清秀的脸庞,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怀孕快五个月了,肚子已经显怀不少,穿着厚实的棉袄也能看出轮廓。
“兴平,”她的声音像山涧清泉,带着柔柔的笑意,“真好,真的。这下,大家的心都定了。”
陈兴平低头看着妻子,连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涌上心头的是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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