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澈甩了甩甲胄上沾染的血珠,站起身。
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盾牌上箭矢落地的零星脆响。
他的金吾卫缇骑,伤了几个,但无人阵亡。
而那些方才还状若疯虎的内卫,此刻已经变成了插满羽箭的破烂口袋,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
神机营的破甲箭,三棱箭头,专为洞穿重甲而制,射在血肉之躯上,效果可想而知。
一击灭口,不留活口,连自己人也一并抹除。
好狠的手段。
裴元澈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蹲在李元尸体旁的林琛身上。
林琛站了起来,手里捏着一块黑沉沉的东西。
裴元澈走了过去,低头一看。
那块令牌入手温润,似玉非玉,似木非木。
正面那个张牙舞爪的“卫”字,是内卫高级统领的身份标识。
可真正让裴元澈瞳孔收缩的,是背面的那个字。
相,大周朝,能称“相”的,有几人?
狄仁杰算一个。
可狄公的令牌,他见过,绝不是这个样子。
那么,会是谁?
也让这场发生在小小酒坊里的火并和屠杀,陡然指向了朝堂最顶层的惊天阴谋。
裴元澈没有问,林琛也没有说。
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便已交换了所有的惊骇与凝重。
“撤。”
裴元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转身,对着手下下达了简短的命令。
金吾卫缇骑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几人上前,将那个抖得快要散架的前朝遗孤搀扶起来,另外几人则把墙角的王二、闷葫芦,还有那个手腕被铁筷子钉在墙上、已经疼晕过去的山羊胡,一并架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活口,都是人证。
林琛将那块令牌揣进怀里,那冰凉而温润的触感,紧贴着他的胸口。
他走到那个被废了手腕的李元尸体旁,又看了一眼那支从背后贯穿心脏的羽箭。
箭杆是黑色的,尾羽也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
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动手的人,不仅位高权重,而且心思缜密到了极点。
他们算准了李元会暴露,也算准了李元会为了脱身而动用最后的手段。
甚至,他们可能就在附近的某个屋顶上,冷眼看着李元吹响竹哨,然后,再一箭结果了他。
一个内卫统领,就这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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