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夜,比皇宫更深沉。
林琛穿过幽深的回廊,脚下的石板路被月光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格子。
他没有回自己的官署,而是径直走向了大理寺最深处,一个连许多寺丞都无权踏足的区域——卷宗司的秘阁。
但他的目的地,并非那些堆积如山的陈年卷宗。
穿过秘阁,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独立院落。
院里只关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算犯人,也并非官吏。
他是大理寺的“珍藏”。
一个,天下第一的造假高手。
院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院内,一个穿着素色布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一根烧黑的木炭,在一方粗糙的石板上描画着什么。
他画得很专注,连林琛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石板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上的脉络清晰可见,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飞走。
“画得不错。”
男人手里的动作一顿,头也不回,语气里带着几分懒散和嘲弄。
“林少卿大驾光登,是来给我送断头饭的吗?可惜,离秋后问斩,还有些时日。”
此人名叫画三,因其仿作天下第三而得名。
当然,这是他自谦的说法。
他曾夸下海口,天下第一的真迹,天下第二的摹本,都比不上他这第三的伪作。
他能模仿天下任何人的笔迹,伪造的画作能让最顶尖的鉴赏家都真假难辨。三年前,他因伪造前朝地契,险些挑起两大世家的火拼,被大理寺擒获,判了死罪。
但林琛上任后,特地将他的案子压了下来,一直将他养在这里。
“我这里有笔生意,想和你谈谈。”林琛拉开石凳,坐在了画三的对面。
画三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木炭,抬起头。
他长相普通,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看透纸张背后的所有纹理。
“生意?”他嗤笑一声,“林少卿,我一个待死之人,有什么生意可谈?莫非是想让我帮你伪造一份弹劾宰相的奏疏?这个我拿手,保证让宰相大人自己都认不出真假。”
林琛没有理会他的玩笑,神情严肃。
“我需要你模仿一个人的笔迹,画一只纸鸢。”
“就这么简单?”画三挑了挑眉,兴致缺缺,“杀鸡焉用牛刀。这种小事,长安城里随便找个画师都能做,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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