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流窜,紧闭门户——”
“这么快……”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从渭水桥到神都,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时辰。这消息,简直是长了翅膀。”
林琛没有说话。
他趴在土坡的边缘,透过稀疏的草丛,观察着城墙下的动静。
那名打更的老者,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敲着梆子,佝偻着背,慢吞吞地沿着城墙根的土路走远。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李大抱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城门进不去,城墙下全是府兵。咱们就得在这野地里活活饿死,或者等天亮了被当成瘟疫烧死。”
“别出声。”林琛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李大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王二也屏住了呼吸,顺着林琛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那名打更的老者,走到了前方百步开外的一处拐角,那里似乎是一座角楼的阴影下,光线比别处更加黯淡。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酒囊,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
巡逻的府兵队伍,刚好从另一头走过来,火把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但他们似乎对这个打更的老头熟视无睹,径直走了过去,没有丝毫停留。
林琛的脑子在飞速转动。
大理寺的胥吏,是蜘蛛,用规矩织网。
梁王府的亲卫,是狼,信奉血腥的强弱。
而这个打更人呢?
他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一个混日子的老头,是这台庞大而冰冷的官府机器上,一颗最不起眼的,生了锈的螺丝。
他怕死,也怕官,但可能更怕穷,更怕麻烦。
“王二,”林琛没有回头,“你对城南熟吗?”
“还行。”王二定了定神,“‘老船坞’就在南城,这一带我们的人走动过。”
“那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能通到城里吗?除了城门。”
王二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着。
“寻常的门路肯定没有。不过……我听人说起过,早年间为了排涝,城墙下修了不少水道。后来神都扩建,水道改道,很多旧的泄洪口就给堵上了。但具体在什么位置,没人说得清。”
“我们不能等了。”林琛对身边的两人说道,“再等下去,天一亮,就是死路一条。”
“不等又能怎么办?冲进去吗?”李大绝望地问。
“不冲。”林琛摇了摇头,“我们去叫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