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井口余悸
正:
青河村磨坊后院,枯井像大地咧开的伤口。
王建国几乎是摔出井口的,粗粝的井沿刮破了他的警裤,膝盖火辣辣地疼。他瘫在冰冷的泥地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枯井深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锈腥味,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针扎进肺里。月光被浓云遮蔽,只有村支书老赵手里那支快没电的手电筒,投下一圈摇晃不定的昏黄光晕,映着王建国惨无人色的脸。
“王…王叔!你咋样?!下面…下面啥东西?!” 老赵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破布,手里的旱烟杆早就不知掉哪去了。他惊恐地看着王建国身上沾满的粘腻暗红污迹——像血,又像某种腐败的油泥。
王建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说不出话。他摊开紧攥的右手,掌心被粗糙的麻绳磨得血肉模糊,粘着麻丝和暗红的锈泥。左手还死死抓着那把强光手电,镜片碎裂,光束微弱地颤抖着,照亮了他裤腿上几道新鲜的、被菌毯“根须”擦过的灼痕——皮肤焦黑,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
“金…金…” 他终于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眼前不断闪现着井壁上那歪斜的韩文刻痕——“? (Kim)”,还有那个刺眼的日期:2004.10.17。二十年!这东西盘踞在村子底下二十年了!亚当带回的铁盒子,不过是个迟到的引信!
“啥?金啥?” 老赵凑近了听,浑浊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恐惧。
王建国猛地抓住老赵的胳膊,指甲几乎抠进对方的皮肉里,声音嘶哑:“快…快走!离开村子!那东西…要出来了!”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面条。井底那粘稠冰冷的窒息感,李秉旭那只闪烁着非人光泽的撕裂菌毯的手臂,还有铁门后那无声的、令人发疯的蠕动声…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老赵被他眼中的绝望惊得魂飞魄散,刚想搀扶,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沙沙”声,毫无征兆地从枯井深处传来!
像无数细小的金属节肢在湿滑的苔藓上爬行!
两人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冻结。
“沙…沙沙…”
声音贴着井壁,缓慢、坚定地…向上蔓延! 菌毯蔓延
仁和医院三楼,儿科隔离病房外的走廊。
李秀芹护士长仰面躺在冰冷光滑的瓷砖地上,后脑勺磕在护理站金属桌腿的闷痛还未散去,就被眼前景象攫住了全部心神。
那滩之前被她反复擦拭、却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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