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债的价码(第1页)

冰冷的浊水没过大腿,刺骨的寒意早已麻木了知觉,只剩下肌肉本能的痉挛。怀中小雅微弱的心跳,是这绝望深渊里唯一残存的生命信号,却也在急速衰减。头顶那块布满蛛网裂痕的混凝土板,在每一次水流冲击和远处破拆的震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细碎的水泥屑像死亡的预兆,簌簌落在陈默的头发、肩膀,也落在他那只裸露的左臂上。

那只手臂,此刻是剧痛的根源,也是他耻辱的烙印。深紫发黑、蛛网般蔓延的皮下淤血(“红色脉络”)覆盖了大部分小臂,皮肤紧绷、冰冷,仿佛一块正在腐败的冻肉。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提醒他这绝非什么超自然力量,而是低温、挤压和持续极限用力导致的严重生理性坏死。血管破裂,组织缺氧,这只手,基本废了。

“救……孩子……先救孩子……” 他先前对着生命通道的嘶喊,耗尽了最后一丝伪装的力气。头顶的死亡阴影和水流的冰冷,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消防队的到来点燃了希望,但这希望转瞬就被头顶即将崩塌的预制板压得粉碎。

停止破拆?小雅等不了。

继续破拆?震动会让头顶的巨石立刻将他们砸成肉泥。

绝境。真正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境。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一个冰冷、扭曲、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声音,在他混乱的大脑深处响起,盖过了水流的轰鸣,盖过了头顶石板的呻吟,甚至盖过了对小雅安危的揪心:

“你忘了‘疤脸’的债了吗,阿鬼?”

陈默(或者说,阿鬼)浑身猛地一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这个名字——疤脸刘。那个盘踞在旧城区地下世界,手段残忍、睚眦必报的毒枭。三年前,他为了给重病的母亲筹钱,铤而走险,偷了疤脸刘一批价值不菲的“货”。虽然侥幸逃脱,但母亲最终还是走了,而他,也成了疤脸刘悬赏名单上的“鬼”。

这笔血债,利滚利,早已成了他脖子上无形的绞索。他东躲西藏,活得不如一条野狗,直到在废弃的“曙光厂”找到这份看门狗的活计,才勉强苟延残喘。小雅的出现,是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却也成了他最大的软肋和催命符。这次塌方,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疤脸刘的爪牙终于嗅到了他的踪迹,精心策划的“清理”行动的一部分!那辆突然失控冲入工地的渣土车,司机那瞥向他的、带着残忍笑意的眼神……错不了!

头顶的混凝土板又发出一次剧烈的震动,一大块水泥砸在他脚边,溅起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