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秦观山破碎的回忆里藏着赤脚县令的荣光
而秦志远在父亲倒数的日子里才真正读懂
所谓伟大不过是平凡人用灵魂熬煮的汤药
晓晓用儿童手表拨出的电话
让三代人的孤岛终于连成大陆
正:
晨光刺破窗帘缝隙,像一把金粉撒在秦观山深陷的眼窝上。他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费力地掀开一道缝隙。浑浊的视线里,最先清晰的是晓晓那张凑得极近的小脸——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大眼睛扑闪扑闪,带着孩童特有的、对生命衰朽的懵懂好奇。
“太爷爷,你醒啦?”声音清亮,带着刚睡醒的微哑。
秦观山喉咙里咕哝一声,算是应答。他想动一动被晓晓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却发觉那小小的身子正蜷在自己身侧,像一只寻求庇护的雏鸟,带着暖烘烘的体温和奶香。昨夜那场灵魂的风暴似乎抽干了他仅存的力气,连挪动指尖都显得艰难。晓晓却已灵活地爬坐起来,小手探向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塑料药盒,动作熟稔得让人心疼。
“该吃药了,太爷爷!”她模仿着大人的口吻,小脸绷得认真,打开盒子,里面是分门别类放好的白色药丸和彩色胶囊。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早晨该吃的几粒药片拨弄出来,放在自己的小掌心,然后献宝似的捧到秦观山眼前。药片在她粉嫩的掌心里,白得刺眼。秦观山浑浊的目光落在那些药片上,又缓缓移到晓晓脸上。那张充满生命力的小脸,与记忆深处襄阳旱灾里那个伏尸哀哭的幼童面孔,在晨光里无声地重叠、撕扯。他干瘪的嘴唇哆嗦着,最终只是极其缓慢地、幅度微小地点了点头。
晓晓立刻像得到了最高指令,小手笨拙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杯,学着陈姐的样子,把吸管凑到秦观山唇边。秦观山极其艰难地含住吸管,喉结上下滚动,就着晓晓微微倾斜的杯子和不稳的手势,费力地将药片吞了下去。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滋润。
“真棒!太爷爷!”晓晓高兴地拍着小手,仿佛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壮举。她跳下床,粉色的小熊拖鞋啪嗒啪嗒地踩在地板上,像一串轻快的音符,“我去叫爷爷!”小小的身影旋风般冲出了卧室门。
客厅里,秦志远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摊着一份摊开的文件夹,旁边是冒着热气的咖啡。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平板上那个鲜红的“27”在文件夹的阴影下依旧固执地闪烁着,像一只冰冷的眼。昨夜父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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