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马玉昆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口气息沉重而悠长，带着英雄末路的无奈与不甘。他缓缓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

“传令……”他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全军……放下武器。”

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

“当啷！”“噗通！”“喀嚓！”

刹那间，战场上响起了金属坠地的交响！无数步枪、腰刀、甚至军官的指挥刀，被士兵们毫不犹豫地扔在脚下泥泞的土地上，发出杂乱却沉重的声响。

如释重负的叹息声、压抑的啜泣声在士兵中蔓延开来。没有欢呼，只有一种沉重的解脱感和对未知命运的茫然。

马玉昆没有再看他的士兵，他缓缓解下腰间那柄象征着统帅权柄、跟随他半生的佩刀。

刀鞘古朴，刀柄上缠绕的丝线已磨损泛白。

他低头凝视着这柄曾饮过敌寇血的伙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看透一切的疲惫，随即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然取代！

戎马一生，血染征袍，岂能到老，身陷敌手，蒙受屈辱？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念头电转间，老将军手腕猛地一翻！

“大帅！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紧盯着他的几名贴身亲兵，如同猎豹般同时扑上！

一人死死攥住他翻腕的手，一人拼命抱住他的腰，第三人则不顾一切地伸手挡在了那寒光闪动的锋刃之前！

“当啷！”一声，佩刀被巨大的力量撞落在地。马玉昆白发怒张，剧烈挣扎，嘶吼道：“放手！让老夫去！老夫岂能……岂能……”

“大帅啊！”亲兵们死死抱住他，涕泪横流，“您不能啊！弟兄们怎么办？留得青山在啊大帅！”

这边的剧烈动静立刻惊动了安保队，消息飞一般传到后方沈钧处。

“什么？！马帅要自尽？！”沈钧脸色骤变，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护卫，拔腿就向被围的武卫左军核心阵地狂奔而去！

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正看到几名亲兵死死架着仍在挣扎、双目赤红的马玉昆，那把古朴的佩刀躺在几步外的泥地上。

“马帅！马帅住手！听我一言！”沈钧的声音带着焦急。

他快步上前，无视周围警惕的目光，直视着马玉昆悲愤欲绝的双眼，语气诚挚而恳切：“老将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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